講真的，鈺婕妤是不想放手的，眼前的人實在不知好歹，都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有多嚴重。雖然尹漱衣正在一聲聲的求饒，可鈺婕妤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定是這姑娘的緩兵之計，實際上，她依舊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不明白自己為何憤怒。

    尹漱衣的腿痠了，腳也麻了，昨天晚上在椅子上待了整整一宿，現在那種痠麻的感覺又回到了身體上，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加的來勢洶洶。尹漱衣覺得自己真的要支撐不住了，下一刻就可能會脫力的摔在地上。

    也就是在這個檔口，鈺婕妤終於放開了提著尹漱衣領口的手，尹漱衣強忍著不適，將重心放回腳上，穩穩的站了起來。

    “尹漱衣，你可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鈺婕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可尹漱衣剛剛逃離險境，腦子都是木的，一時連剛剛發生了什麼都忘了。

    見狀，鈺婕妤又是一聲冷哼，“本宮就知道，你說認錯什麼的都是騙人的，不過是求本宮放過你。”

    “奴婢……”尹漱衣想說話，怎奈往日伶牙俐齒的嘴今日像是卡殼了一般，什麼也講不利索，“還請娘娘指教。”

    鈺婕妤再瞟過尹漱衣一眼，“他有再多的不是，也是當今的聖上，是整個天下的皇帝，哪裏輪得到一個小宮女在背後議論。你倒是說的解氣了，可曾想過別的？”

    尹漱衣自知錯了，也不辯解，乖乖的低頭，聽著鈺婕妤數落自己。

    果然，鈺婕妤的火氣還遠遠沒有消散，指著尹漱衣開始長篇大論的講下去，“再說了，雖然本宮夜看不慣皇上的有些做法。可不管怎麼說，皇上都是皇上，若他當年沒有這份血性，也不能成為天下的主人，那是馬背上、槍劍裡打下來的天下，不是憑空得來的。”

    尹漱衣接著點頭，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存在即合理吧，皇上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大家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樣是對的。大家都在心裏嘀咕，怎麼，當今的皇帝難道還有做錯事情的時候？

    可尹漱衣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啊，她就算不是個文科生，當面也是學過歷史的，自古以來，打天下的帝王多了去了，不說別的，每個朝代的開國皇帝不都是這樣過來的，難道每一個人都像自己見到的那個皇帝一樣嗎？

    這是尹漱衣的心裏話，她不敢講出來，也不能講出來，鈺婕妤此刻正在氣頭上，自己說的再有道理，鈺婕妤也是聽不進去的。更何況，自己滿腦子都是現代的想法，鈺婕妤本人，可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古代人好嗎？

    鈺婕妤看尹漱衣倒也乖巧，沒頂嘴，也沒插話，更沒解釋，語氣到底是緩下來了。

    “外界對皇上的評價頗多，難免你們在宮外的時候聽了不少，對皇上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先入為主，可本宮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了，又怎麼會不明白。皇上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最後一句話，已經帶了兩分憂鬱，尹漱衣卻突然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剛剛鈺婕妤說了什麼，皇上從來是這樣的一個人嗎？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