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待在哪兒都隨便你們，和我有什麼關係？”

    餘安頭也沒回地答道。

    “至於我去哪兒……又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說完她就繼續往外走去。

    歐華沉默。

    人群中傳來悉索的雜音。

    “你當我們的老大吧！”

    片刻後有人衝着餘安的背影大喊。

    當老大？

    縱使餘安現在心中滿是悲傷，也被他們的想法雷得嘴角抽搐。

    於是她只當作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餘安，留下來吧！”

    王傑也出聲挽留。

    “就算你要走，也要先把這些人安置好吧，他們要是各自分開，走出體育館，又能活幾天？”歐華道。

    “餘安，別殺人了。”

    餘安：“…………”

    “餘安，我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就救救我們吧！”

    餘安：“…………”

    她纔不是好人呢。

    這世界上哪裏還有好人？

    可是……現在想走還是有衝動的因素在吧？

    應該做好準備纔對。

    那就再留兩天吧。

    餘安停下腳步，默然轉身回走。

    “餘安回來了！”有人歡呼。

    “我就知道你會回頭。”歐華看著餘安，臉上的笑有些驕傲，還有些羞澀。

    然後他感覺到陸非掩在鬼臉面具後的眼睛看向了他，冷漠如冰。

    歐華收斂了臉上的笑，這樣子看著別人的女朋友終究不好。

    是的，不管他心裏有多不甘，現在也是放棄的時候了。

    他的一年半，或許抵不上陸非一個笑。

    他聽說了餘安冒死去醫務室找回陸非的事，於是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取代陸非。

    如果一個女人願意爲了一個男人連命都不要，那麼還有什麼能將兩人分開？

    成全他們，也成全自己，這樣最好。

    而且現在的陸非……好像不那麼弱雞了啊，對戰季如風那隻十三級的狂暴血狼都能夠佔上風，論戰力的話，從末世一開始就沒有好好打過怪練過級的歐華估計會被陸非秒殺。

    “大家先把這裏收拾乾淨吧，免得招來喪屍。”餘安說的是地上的屍體與鮮血。

    “好！”眾人應聲，立馬行動起來，撿頭顱的撿頭顱，搬屍體的搬屍體。

    “他們很熟練。”歐華走到……陸非身邊，隔著陸非對餘安說道。

    “不得不熟練，搬喪屍屍體也好，人的屍體也好，其實沒什麼不一樣。”王傑臉上再也沒有了憨厚的笑，語氣很沉重而又悲傷。

    “好髒啊。”餘安深吸一口氣，將濃郁得散不去的血腥味吸入肺中。

    “現在……都是這麼髒，習慣就好。”歐華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樣子。

    是啊，這個世界都髒了，習慣就好。

    沒有一個好人，沒有一片乾淨的土地。

    這場遊戲的主題是“殺與不殺”，不是“救與不救”。

    沒有人救得了現在的人，沒有人就得了這個末世，除非每個人都能自救。

    可他們這樣努力活下去，爲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不也是自救嗎？

    果然還是不可能。

    滿世界皆是惡人，怎麼可能贏這場遊戲啊。

    餘安將吸入的血氣又吐回空氣中，再看那斷肢，那屍體，那大片大片的血，莫名覺得有些順眼了。

    從現在開始就要習慣了，不然等她走出楊大，離開楊城，到了更大，人更多的地方，又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