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色的火舌在瀰漫着紙錢氣味的大廳裡忽明忽暗的繚繞著，耳邊的哭聲時起彼伏，在外公出喪這天，大家都痛哭起來，分不清是在走過場還是真的悲切。

    葉伯伯跟外公素來交好，因為他的到來，葉一伊自然也在，個頭長了一點點，依舊愛粘著顧陽。

    大家都哭的時候，她蹲在我旁邊問：“壞女人，你怎麼不哭？”

    “我外公只是去另一個很美的地方旅行了，我為什麼要哭？”其實我是不願意把對外公的不捨和思念化作這些儀式上的哭泣。

    “你騙人，我爺爺說，你外公死掉了。”

    “你知道什麼是死嗎？”

    葉一伊一愣，睜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我，用她那天真的語氣說：“死了就是沒有了。”

    “不是。”我很篤定地看著她，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心臟的位置，“他永遠活在這裏，不會消失。”

    葉一伊懵懂地看著我，突然難得體貼的說了句：“壞女人，你不要難過，大不了以後我家門口給你路過好了。”

    巫曉風隻身趕過來的時候，正好遇上這樣的一幕，他跪在外公的牌位前拜了拜，走過來無聲地跪在我身邊。

    國慶假期的第一天，外公出喪，最後一天，剛好是外公頭七，我突然驚歎，我的外公真的是很為我著想，他病重到離世的這段時間，都是在我恰好留在這裏的日子，而我回學校的時間，一點都沒有因此而耽誤。

    回學校那天，在H市跟巫曉風分道的時候，他無聲上前給了我一個擁抱，他說：“巫小沙，我會永遠在的。”

    “巫曉風，你可別害我矯情了，信不信我下一秒就哭給你看！”

    他放開我，一臉沉重地揉揉我的頭，動作始終是學不會溫柔。

    他又對顧陽揮了揮拳，沒說什麼，那是他們之間默契的暗語。

    跟顧陽坐在回X大的公交上，我靠在他肩頭底底道：“這些天，辛苦你了。”

    “沒什麼辛苦不辛苦，外公也像我的親外公。”

    “葉一伊說看見你哭了。”

    “被煙燻的眼睛有些澀而已。”

    嗯，你就嘴硬吧。

    我沒有拆穿少年的嘴硬，愛你的人，把你的所有親人當成自己的親人，就已經是一件莫大的幸福的事了。

    回到宿舍，宿舍三人都是前一天回來的，我最晚到。

    見我回來，馬柯子借花獻佛，拿出秦天雅買的一大包牛肉乾遞到我面前，“沙子，長途累壞了吧？吃點。”

    我其實在外面已經跟顧陽去吃過了，並沒有什麼胃口，但又不好拂了她的美意，於是吃了一塊說“謝謝”。

    我的企鵝空間她們都有看，對外公去世的事估計也是猜到了一二，大家怕觸了我傷心處，也都沒再提起。

    “對了，天雅呢？”我看著秦天雅空落落的位置問。

    “她......”

    “她出去了。”

    馬柯子正想說什麼，於凌子便出聲趕在她前頭說了。

    我點點頭，沒去在意。

    秦天雅的朋友和追求者很多，會比較少在宿舍也是正常。

    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剛剛回來顧陽的校園卡落我這裏了，雖然纔剛剛分開，不過我還真就開始想他了。

    “我去給顧陽還校園卡，等會就回來。”

    於凌子叫住我：“哎，沙子，剛回來先休息一下吧，還你家顧陽校園卡不急。”

    “還卡是不急，可我想見他著急呀！”

    這些天，顧陽也是為我累壞了，而我光顧著自己傷心難過，把他都給冷落好久了。

    沒聽清楚後面於凌子跟馬柯子再講了什麼，我便蹦躂著去一棟找顧陽。

    熟門熟路地摸到323，門虛掩著沒有關緊，剛靠近就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透過未關緊的門縫可以看到，秦天雅跟顧陽他們宿舍的人聊得好不開心。

    說話間，秦天雅突然問：“阿陽，你怎麼這麼多年都不聯絡我呀？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生怕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那些年學校裡好多你的小迷妹都在傳，你是因為跟我分手了，所以才一聲不響離開的呢。”

    顧陽的校園卡從焉的從手中滑落，我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後退幾步。

    顧陽跟秦天雅......以前交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