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門禁的點回到宿舍，掏出手機發現靜音錯過了巫曉風好幾個電話，趕緊撥回去，電話那頭幾乎是秒接。

    “去給顧陽過生日了？”

    “嗯，軍訓手機靜音了，沒有調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巫曉風說：“女孩子要自愛，巫小沙，不管你跟顧陽走到哪一步，沒結婚前不許出去開房！”

    “噗......”

    “咳咳咳咳......”

    他講這話的時候我正好去喝水，冷不防被嗆了個半死，我都能想象到，巫曉風在電話那頭皺著眉，板着臉的樣子。

    “大哥，我知道的！”我尷尬又好笑，從沒想過這個話題會跟巫曉風討論。

    “知道就好。我有個事告訴你，你最好做一下心理準備。”

    聽巫曉風這麼講，我心情不由得揪緊，屏息凝神，等他下文。

    “我見到陳嵐了。”電話了，巫曉風的聲音有些複雜的無奈。

    我急忙追問，“她在哪？”

    “我們學校，跟你一樣藝術系......她沒來找我，我今晚在中秋晚會上看到她跳舞了，那曲《聞風》。”

    我幾乎是瞬間哭了出來，我的陳嵐，一曲聞風為誰舞。

    “她為什麼不找我們？”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為她操心......

    “她有她的道理吧。”巫曉風猶豫了一下。說：“我就是想告訴你，她現在挺好的，不要擔心，還有.....我會替你看著她點的。”

    我哽咽著嗓子，一個勁點頭。

    聚光燈下，少女纖細的身段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時而熱情奔放，時而低婉淒涼，正如她對巫曉風的感情，赤烈不得，主人公表面上開朗，背地裏卻黯然神傷。

    時隔兩年多，陳嵐再跳起這支舞，臺下有那個她愛的少年，應該是幸福的吧……

    半夜裏，我被對面鋪的於凌子小聲弄醒，“小沙，我頭好疼。”

    她的聲音在黑夜裏聽上去很是虛弱，我強撐著睡著起來，點了檯燈發現她臉色都是青的。

    馬柯子和秦天雅因為白天的訓練都睡得很沉，我在病號連裡沒那麼辛苦，這也是於凌子只喊醒我的原因。

    伸出手掌試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應該是中暑了，你在發燒。”

    來學校的時候，我媽給我準備了很多備用藥，我輕手輕腳找出退燒藥，倒了水先給她吃。

    於凌子吃完藥，還是沒有好轉，我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三.點多，距離明天早上還有很長時間，這樣子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出去走廊給輔導員打電話，大半夜將他轟炸醒，最後過來的，卻是負責我們三連的教官。

    教官來的時候，於凌子已經是上吐下瀉，馬柯子和秦天雅也都被吵醒。

    教官背起於凌子，對我們跟在後頭的三人說，“巫小沙一起去，你們兩個留下來休息，明天還要繼續訓練。”

    馬柯子和秦天雅雖然擔心，但也只好留下來等訊息。

    “情況怎麼樣，記得發信息回來告訴我們。”

    “放心吧，我會第一時間通知的。”給睡眼惺忪的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我便急急忙忙跟上已經揹着於凌子快步走到樓下的教官。

    樓下宿管阿姨還等在那裏給我們留著門，輔導員開了自己的車過來在樓下等著我們。

    於凌子跟我坐在後座，整個人難受的捲縮在我懷裏，“沙子，我感覺我快不行了。”

    “瞎說什麼，再堅持一會，我們就快到了。”

    “不……沙子，我，我……我又想拉肚子了……”於凌子靠在我耳邊，說得小聲而隱忍。

    我急忙對開車的輔導員說：“輔導員，可以快一點嗎？凌子快不行了。”

    凌子死死抓住我的手，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我，“沙子……開窗……”

    我手忙腳亂去找開窗的地方，因為沒坐過小車，摸索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開，尷尬地問輔導員：“車窗怎麼開啊？”

    於凌子費勁地伸手，自己搖下車窗，同一時間，她趴到我懷裏嚎啕大哭。

    因為車子在加速的原因，風從窗外灌了進來，空氣中有一股瞬間難以言說的味道很快被風吹散。

    我緊緊抱住於凌子，小小聲在她耳邊問：“沒收住？”

    她以同樣的方式緊抱著我，抽泣之餘悄悄回了一句：“是屁……”

    我鬆了口氣，慈母般溫柔地拍拍她的背，“乖，我們快到了，堅持住！”

    懷裏絕望的於凌子崩潰道：“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