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在我心裏一直是品學兼優，從不參與打架鬥毆的乖乖少年，我很難想象，他打起架來不管不顧比巫曉風還狠的性子是從何而來，那種不要命的不管不顧，要說他是年少輕狂無畏絕無可能，我認識的顧陽，是是非非他明明拎得比什麼都清楚。

    駱長俊手中不知何時拿著的木棍向顧陽襲來時，我被狠狠推開，聽到一聲“快跑，回家！”顧陽就已經躲開了木棍與駱長俊他們廝打在一起。

    我第一反應想到巫曉風，忘了他暑假工時間還沒結束人還在廣州，拼了命跑到一家小賣鋪，後頭有幾個女生在追我，我哭著對小賣鋪的大叔說：“叔，那幾個社會女青年要打我，你快幫我報警抓她們！”

    大叔顯然很討厭這種小小年紀不學無術就出來混社會走歪路的人，當下就要去幫我抓住她們，我趕緊用小賣鋪裡的座機給巫曉風打電話，好在那天剛好週末，巫曉風晚上不用加班，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不等他說話我馬上就講：“上次在路上攔截我的那群人在小公園跟顧陽打起來了，他們有六七人，顧陽只有自己......巫曉風，巫曉風怎麼辦！”

    “不要怕，你自己躲好，我找人過去。”巫曉風匆匆講完就掛了電話，那幾個女生已經跑了，我向小賣鋪大叔匆匆道了謝又跑回去找顧陽，半路正想著要不要撿幾根樹枝當武器防身，就聽到一聲慘叫。

    我在草叢後面望去，看見顧陽正在掰駱長俊的手，其餘人都掛了不同層度的傷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駱長俊跪在地上，手被顧陽抓著背在後背，疼得慘叫連連，顧陽卻好像沒有要收手的意思，繼續加大著力度，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寒冷，他說：“以後再找巫小沙麻煩，我廢了你！”

    駱長俊是個死要面子的人，顧陽讓他在他的兄弟裡面丟了尊嚴，他自然恨透了他，只是那時少年的陰狠勁讓他莫名地怕了起來，只能暫時認慫答應下來。

    他說：“我駱長俊，以後絕對不會找巫小沙麻煩，也不會找你和巫曉風的麻煩！”

    聽他這麼說，顧陽才放開他那已經酸到麻木的手，徑直走到草叢後，牽過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感動傻了的我，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講話，一直到了他家裏，我尋著之前在他家他給我上藥的記憶去找藥箱，顧陽一聲不吭地任由我給他手關節紅腫的地方擦藥。

    “巫小沙，你以前也這樣緊張我。”

    不知道是不是弄疼了，他突然悶悶說了這麼一句。

    我猜他是在指以前我還是陸小顏的時候，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為什麼要跟他們打？為什麼不帶著我一起跑？他們那麼多人，萬一你打不過怎麼辦？”

    “逃一次還會有第二次，不給他們教訓，他們會更加肆無忌憚，我不想你受到牽連。”

    “所以你就自己去跟他們拼命？”我漲足一肚子氣，卻是氣自己成了他的包袱。

    顧陽將我揉進懷裏，久久的，久久的，他說：“為所愛之人不管不顧，為所愛之人好好活著。”

    他的聲音那麼深遠，像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又像在說著今晚的事。

    “好啦，第一次約會，我們不能整得像生離死別一場過似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轉移話題，潛意識裏感覺顧陽在難過，而我不想他難過。

    顧陽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巫曉風，顧陽接通後，巫曉風大概是問了一些這邊的情況，顧陽告訴他一切安好後就掛了電話。

    駱長俊的話從南海中閃過，我問：“顧陽，你為什麼跟巫曉風一起打過架啊？”

    “這是我們男人間的秘密。”他衝我嘚瑟著笑，壞壞的笑容特別撩人。

    “你們之間的秘密好多哦，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相愛過？”

    下一秒，我捂著被拍痛的頭，看顧陽搖著腦袋在說：“朽木不可雕也，腐女無藥醫也。”

    “你不是因為巫曉風才突然不喜歡陳嵐的？”

    顧陽露出勝利者的笑容，“我就沒喜歡過陳嵐。”

    “那你讓我幫你追她。”

    “我只是覺得逗你挺有意思，誰知道你深信不疑了。”

    “顧陽，我今天才發現，你很賤。”

    後者極其不要臉回我一句：“謝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