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某位老師的話，差生的進步空間是很大的。

    上學期期末考試，以前總分超不過二十的巫曉風，一下子進步了一百多分，雖然總分也就才197分，但進步之大是不可否定的。

    “巫曉風，有本事你就一次進步一百多分啊！”

    這句話是我在拿到成績單時隨口說的，鬼知道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初三最後一個學期，在陳嵐、顧陽還有我的不懈努力下，巫曉風的成績從一百多到一下子上三百，再到四百多，大大跌破了所有老師的眼鏡。

    很多老師都懷疑過他作弊，畢竟他同桌可是學霸顧陽。

    硬氣的巫曉風最後一次模擬考就被安排到第二組的最前排，在監考老師的監督下，最後考了468分，讓所有老師都輸得心服口服。

    兵荒馬亂的初三過得極快，我說不清我們幾個人的關係具體是如何，只知道巫曉風的心在天下大多數美女身上，陳嵐的心在他身上，而顧陽的心又在陳嵐身上，至於我……好像不自覺看向顧陽的目光會多一點。

    中考三天，我們坐上各班的包車，一路綠燈去往二中的考場，跟巫曉風他們班的車擦肩而過時，陳嵐透過車窗向對面窗的巫曉風大喊：“曉風，我們都要加油！”

    彼時巫曉風跟顧陽正坐在窗邊位置閉目養神，聽見陳嵐的聲音也望了過來。

    我也學著她對他們喊：“都加油！”

    我想象過很多很多畢業的場景，比如大家會擁抱，會不捨，會痛哭，會在中考結束回來的最後一趟包車裏大聲拉著班歌……

    可是沒有。

    現實是考完大家都累了，班車上一路沉默，偶爾有幾個同學說一下考場的事，再無多言。

    等車到了城南中學，領了畢業證書，清淡揮手告別，各回各家。

    我說不出心中滋味，等顧陽和巫曉風騎著單車停在我身邊時，才咧嘴一笑，揮揮手中的小紅本，“這就畢業了啊，跟平常放學似的。”

    “上車。”

    “上來。”

    顧陽跟巫曉風是同時開口的，平時都是他們騎一輛，把一輛留給我自己騎，今天這是看在畢業的份上對我特殊照顧嗎？

    “曉風，我今天沒騎車，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陳嵐今天是她媽媽載來的，原本也是她媽媽接回家，結果她愣是拒絕了她媽媽。

    巫曉風脾氣可不好，拒絕人也從不給面子，萬一他不載呢？

    果然，巫曉風擺出一副便秘臉，欠揍地撇撇嘴，拒絕得很乾脆，“不順路。”

    嗯，如果是我被這樣拒絕，一定很受傷了。

    可陳嵐是誰？

    一屁股坐上他的後座，雙手順勢抱緊他，無賴道：“哪裏不順路了？我去你家！”

    “我家沒煮你的飯。”

    巫曉風，這麼拒絕我家美麗動人的嵐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顧陽這次終於開竅，主動道：“陳嵐，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

    拒絕得如此乾脆……

    陳嵐你跟巫曉風絕對是一路子人，活該你被拒絕！

    心裏小小鄙視了一下陳嵐，我一屁股坐上顧陽的後座，對陳嵐努努嘴，“去我家，沒煮的話，我把我的那份分給你！”

    城南中學出來的那片路段，兩邊都種木棉，六月的木棉樹沒有開花，紅色的斜陽把兩輛單車四個人影拉得很長。

    我詩意大發，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突然覺得在你們的三角戀裡，只有我是多餘的電燈泡。”

    顧陽大概是翻了個白眼，我坐在他身後沒看見，只聽他涼涼諷刺，“早點覺悟你臉皮有多厚，是好事。”

    我捂著受傷的小心肝，看在他一直被陳嵐無視的份上，決定不跟他計較。

    後面我提議陳嵐唱班歌，那一路不長，顧陽和巫曉風都騎得很慢，我們在盡情合唱，不顧路人異樣眼光。

    開始的開始

    我們都是孩子

    最後的最後

    渴望變成天使

    歌謠的歌謠

    唱著童話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

    該要飛往哪去

    ……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吧？巫曉風會繼續走狗屎運的吧？會一起升上城南中學的高中部吧？顧陽不會選擇更好的學校吧？

    應該……會一直在一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