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散場，葉緲拎著大桶爆米花跟在顧子衿身後，今天這個電影實在是難以言說，連爆米花都沒吃多少，好在葉緲的關注點只有顧子衿。

    而顧子衿，葉緲越看越覺得他不對勁，至少跟剛開始接觸時有很大不同。

    可究竟哪裏不對勁，她說不上來。

    五點多，是該分別的時候。

    “大神，我……”

    “回去吧。”顧子衿率先上了車。

    葉緲：……不是，我還想說約你去看煙火呢！

    葉緲坐在副駕駛，明目張膽地盯著顧子衿的側顏，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她就是感覺他現在不爽。

    不爽什麼呢？她都還沒不爽呢！

    葉緲一路盯著他，他也毫無反應。

    “到了。”顧子衿出聲，葉緲才猛地回神，車子已經停在她家小區外。

    葉緲沒有下車，繃著一張小臉。

    “要我幫你開車門？”見她不動，顧子衿扯下安全帶，就要拉開車門下車。

    “你不開心。”葉緲說道。

    顧子衿的動作頓了頓，下車給她拉開了車門。

    “下車。”他站在那裏，垂頭看她，眼裏一片平靜。

    “為什麼不開心？”她坐在車裏，仰頭看他。

    顧子衿眉頭一皺，將葉緲扯了下來，動作毫無紳士可言。

    “不是，你到底怎麼了？”

    顧子衿沒再看她，上車開車離開。

    後視鏡裡葉緲的身影愈來愈模糊，顧子衿抿了抿唇，車內氣壓低得可怕。

    “杵在這幹嘛呢？”一輛車開了過來，車窗裡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

    “哥你回來啦。”

    除夕夜，萬家燈火，每家每戶都能聽到歡聲笑語，葉緲家也一樣。

    年夜飯過後，一家人窩在沙發上看春晚，九點多，葉緲給顧子衿發了條資訊。

    【大神，我們去看煙火？】

    此時的顧子衿正待在顧家老宅裡，一個大家族的人齊聚一堂，氣氛融洽。

    每個人都在給輩分最大的顧老爺子賀年，顧老爺子倒也難得不嚴肅，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只有角落是最安靜的，無人問津。

    顧子衿看著眾人，眼裏卻又什麼都沒有，目光放空。

    一個身著藏藍色西裝，佩戴暗紅色領帶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走向角落。

    “小衿，怎麼一個人坐在這？”男人長得十分帥氣，歲月的沉澱讓他愈發英俊，身上滿是成熟大叔的味道。

    細看之下，男人與顧子衿有五分相像。

    他在身旁的位置坐下，滿臉慈眉善目。顧子衿卻是沒聽到般，不給任何迴應。

    “喝點飲料。”男人也不惱，將裝著飲料的酒杯遞給他，他不接，男人臉色毫無變化，將之放到桌上。

    顧子衿依舊毫無動靜。

    “小衿，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

    “我很想你，每一天都想回來見你。”

    “……”

    “每到這個時候，我都過得很煎熬，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秀雲。”

    顧子衿終於扭頭看向男人，眼神聚焦。

    他吐出的話語卻令他幾近崩潰：“你不該回來，更不該出現在我面前。”

    面前的顧子衿眼神冰冷，話語毫不留情，男人臉色瞬間慘白。

    感受到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下，顧子衿起身離開。

    “子衿。”蒼老而不失威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瞬間少年身上聚集了數道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