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橫街99號
第二天一大早。
夏淺女士剛騎著買菜的三輪車回來,就看見南宮鳶戴著個紅色的遮陽帽揹着包匆匆忙忙地跑出來。
“小鳶,一大早上你要去哪兒?”
南宮鳶揮揮手,“今天我們班在青巖舉行畢業聚會,我可能會晚一點回來,院長媽媽你不要等我。”
夏淺女士難得聽見一次南宮鳶會去參加聚會,於是便扯開了嗓子:“要注意安全,多和同學們玩會兒。”
“知道了!”
……
從市裏去青巖並不好走,得轉兩趟車,先要到花溪區,再從花溪坐車到青巖。
或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的緣故,南宮鳶上車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就睡著了。
直到有幾滴水滴在她的臉上,她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公交車怎麼會漏水呢?”南宮鳶一看不要緊,嚇得她沒注意場合的就大叫了一聲。
車頂上有一張大嘴巴,那滴落下來的“水”就是大嘴裏的口水。
一些被她嚇到的人開始抱怨。
“一驚一乍的幹什麼?有病啊?”
“又沒有鹹豬手,你鬼嚎個屁呀!”
“好不容易趕造車睡個回籠覺,都被你吵醒了!”
南宮鳶不敢再抬眼看上面,把通紅的臉埋著,小聲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心裏明白沒有能夠理解她,如果她說車頂上有一張大嘴,準會被一車的人都當成瘋子神經病。
大嘴的口水還在往下滴,公交車一停站,南宮鳶就迫不及待的衝出去。
再轉一趟車,她可就沒了剛纔的睡意,瞪著眼睛一直到青巖古鎮。
古鎮的門票買十元一張,或許是因為還是上午的緣故,這個四A級的古鎮顯得有些冷清。
南宮鳶從南門進入,看展板上的觀光路線默記著橫街的位置,“直走到北街再左轉,第二個路口右轉拐進去。”
還好古鎮不大,不然南宮鳶從南門想要到橫街,得穿一個對穿。
橫街處在古鎮的最北邊,也是古鎮裡面最冷清的地方。
從頭走到尾,從尾走到頭。南宮鳶對著門牌號數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99號。
她攔住一個挑豆腐腦的大叔:“大叔,請問一下你知道橫街99號在哪裏嗎?”
豆腐大叔打量她一眼:“我在橫街住幾十年了,整條街一共只有98戶人家,從來沒聽說過還有99號。”
“小妹,來碗豆腐腦?我的豆腐腦那可是遠近聞名,又香又滑又嫩,五元一碗,要不要?”
南宮鳶期待的心情涼了半截,失落的自言自語:“還以為爺爺會活著……難道有人在惡作劇?可是從小所有人見到我都避而不及,誰又會跟我開玩笑。”
“你要不穿過這個窄巷子到後面看看,那裏有幾間木房子,幾十年都沒人住了,也沒有人能開啟那扇院門,也許就是你要找的99號。”一位披頭散髮低著頭路過的大嬸說道。
“知道了,謝謝大嬸!”南宮鳶吸口氣,立馬調整自己的心態,說不定奇蹟馬上就會發生。
“什麼大嬸?我是大叔!大叔!”豆腐大叔說完,眼看著賣她豆腐腦沒戲,自言自語的跳著擔就走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什麼眼神,我這麼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都能認成是女人。”
南宮鳶剛想解釋,就看見那大嬸突然抬起頭轉過身來,綠幽幽的臉上只有一隻眼睛和一張嘴。
“啊!”南宮鳶嚇得本能的竄進巷子裡。
窄巷子兩邊都是青苔,看來是很少有人踏足。
穿過巷子後面是個有三間木屋子的院子,黑沉沉的,院門緊閉,門口站立著一顆大榕樹,到處都是雜草。
南宮鳶停在院門口大喘著氣,擦乾額頭上的汗水。為什麼總是這樣?看到自己最不想看見的東西,總是會被人誤會成為瘋子。就好像以前:在福利院小時候夏姍姍說:“南宮,你怎麼不去盪鞦韆?”“鞦韆上有人,沒有空的鞦韆了。”“哪裏有人……院長媽媽,南宮鳶那個壞蛋又說話嚇人了!”夏姍姍被嚇得哭著跑了。明明是有兩個小孩一起在鞦韆上的……
確定那個大嬸沒有跟來之後,就開始找門牌號。
沒找到門牌號,用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態敲門:“有人在家嗎?請問這裏是不是橫街99號?”
吱……門開了一條縫,南宮鳶小心的趴在門縫上朝裡面瞅。
忽然,一陣狂風吹來,南宮鳶一下子沒站穩被風吹了進去,摔了個狗吃屎。
“啊……好疼,這是什麼怪風?”南宮鳶揉著膝蓋慢慢爬起來。
抬眼一看,院子裡跟外面不太一樣,十分的趕緊整潔,別說雜草了,就連石板上灰塵都不見一粒,並且還有許多盛開的鳶尾花。再回頭看看門:“剛纔那個妖怪不是說沒有人能開啟這個門嗎?怎麼一陣風吹來就開了?”
“你是誰?膽敢闖進我的地盤?”驟然間,從木房子裡傳出一種讓人害怕的聲音。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馬上就走!!!”南宮鳶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又是那種東西,正常人哪有這樣恐怖的聲音。她拼命想往回逃,‘呼’的一下,木門就關上了。
“我的地盤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一團青霧從木房子裡飛出來,大吼大叫的直直奔向南宮鳶。
怎麼會闖進妖怪窩?這次看來是死定了,白白辛辛苦苦的考了一個大學。
就在南宮鳶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時候,青霧在陽光底下越來越明朗。
這個妖怪竟然是個美男子,一襲古裝白衣打扮,手持一把古木摺扇,飄逸的秀髮,線條分明的五官,比起電視上一眾小鮮肉演繹的絕色男子,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帥啊!”南宮鳶忍不住兩眼放光,都忘記了害怕和逃命。
“你這是什麼表情!竟然還能看得見我!”美男子顯然被她這副花痴的模樣給嚇著了,飄在半空中停止不前。
“喂!本侍郎問你,你是怎麼衝破我的結界闖進來的?”
“我說是一陣風把我吹進來的,你信嗎?”南宮鳶依舊是一副花痴模樣。
“猖狂!”美男子撲下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放開我!就算你是妖怪也不能對女孩子這麼粗魯!”危急關頭,南宮鳶總算是清醒過來。
她雙手掙扎的時候,手臂上的鳶尾印記意外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