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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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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掙扎

    林雷兒等人正說著話,卻發現雪地裏已不知道何時走過來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看上去大概是個婦女的模樣,可是她的面板卻白嫩得像是七八歲的小孩子,她身上的貂裘和腳上的靴子都是白色的,和雪一樣白。

    她就像是突然從雪地裏鑽了出來,又似乎她一直就站在雪地裏一樣,因為她渾身上下的顏色都是雪的顏色。

    誰也沒有看見她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她要到哪裏去。

    那個女人此刻正笑盈盈地朝著林雷兒他們走了過來。

    那個女人笑起來很美,因為她本就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美麗的女人就算是哭,一般也不會太醜。

    她雖然美,可是走起路來卻有些僵硬,而且有些奇怪,具體哪裏奇怪又很難說得上來,只是覺得她走路就像是從別人那裏學來的一樣,總之讓人看了感到很不自然。

    她走到林雷兒面前,笑著問道:“你們都是降魔人嗎?”

    她的樣子看上去很友善。

    林雷兒也禮貌地答道:“我們並不是降魔人,只是路過此地…”

    她說著話,忽又想起站在一旁的張小路,連忙改口道:“不過,他倒是一個真正的降魔人。”

    那女人的眼睛便朝著張小路的方向看了過去,依舊笑盈盈地說道:“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小女子姓李,單名一個‘丹’字。”

    張小路道:“我叫張小路,你也是降魔人?”

    那個自稱李丹的女人點了點頭。

    張小路又問道:“那你的師傅是誰?”

    李丹嫣然道:“我們降魔門人,都奉天師鍾馗為祖師爺,又何必細問出處呢?”

    她既然這樣說,顯是不願說出自己師從何處,張小路也只得笑道:“你說的倒也在理。”

    他又問道:“你也是來這裏驅魔的?”

    李丹道:“降妖除魔不就是我們降魔人的本分麼?”

    她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很在理,聽他說話的人好像出了點頭稱是之外再也說不上其餘的話。

    張小路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他很清楚,這個自稱叫李丹的女人絕不簡單,那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誰呢?

    李丹看了看雪地上七零八落的乾屍肢體,還有那烏黑濃稠的乾屍血液,不禁用手捂住了鼻子:“這些乾屍都是你殺的?”

    張小路道:“多虧這幾位朋友一同幫忙。”

    李丹朝著其餘幾人掃視了一眼,她的眼睛偏偏在林雷兒的身上停了下來,問道:“你也會使劍?”

    林雷兒道:“會些簡單的招式。”

    李丹的眼睛又看向了林雷兒的劍:“你的劍可否拔出來讓我看看?”

    林雷兒道:“我的劍不可以隨便拔的。”

    李丹冷冷道:“那神秘時候才能拔劍呢?”

    林雷兒道:“爲了‘愛’的時候。”

    李丹當然沒有聽懂,她永遠都不會懂,因為她的世界裏是沒有“愛”這個詞的。

    她忽然說道:“你們可知道這附近還有一些這樣的乾屍?”

    張小路忍不住問道:“哪裏還有?”

    李丹道:“就在前邊不遠的地方,那裏有一間很豪華的屋子,裏邊住滿了這樣的乾屍,你們敢不敢跟我去?”

    張小路道:“降妖除魔本就是我們降魔人的本分,既然遇到了乾屍豈有不除之理?”

    李丹又問道:“那你這幾位朋友不知道願不願意去呢?”

    張小路道:“我們也是剛剛認識,人家也不是降魔人,我也不好勉強。”

    其實,他內心是極希望林雷兒可以去的,他有些害怕這次和林雷兒分開,今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之所以故意這樣說,為的就是激將他們能一起去。

    林雷兒沉吟了半響,才緩緩說道:“我們也願意去,這些乾屍如果從這裏走出去,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張小路的臉上已經難掩喜悅,他又可以在林雷兒面前展示一下自己降妖除魔的本事。

    林雷兒既然要去,夜薔薇也是肯定要去的,南宮風更是不甘人後,納蘭雨幽自不必說。

    一行人便跟在李丹的身後朝著她描述的地方走去。

    沒走多久,果然看到前方的雪地裏聳立著一間簡潔對稱卻不落俗套的瓦房,牆體灰白,屋頂的瓦是淺紅色的。

    林雷兒絕不敢相信段家村還有一間這樣的房子,更奇怪的是這間段家村最好的房子裡住著的卻是乾屍。

    到了那瓦房前,李丹停下腳步,道:“乾屍就在這間屋子裏,我一直鬥不過他們。”

    張小路卻冷笑道:“哼哼,我倒要看看這裏邊是何方神聖。”

    說話間,他的劍已出鞘,身形一展,便直飛了出去,他要藉此機會在林雷兒面前好好表現一把。

    熱血方剛的小夥子在自己心儀的姑娘面前,豈非都是這個樣子的?

    他剛剛到了門前,還未來得及開門,卻忽然看到四面八方都有那乾癟而蒼老的手朝著自己伸了過來,那每一隻手上都長滿了老繭和白森森的指甲。

    無論誰看到這麼多幹癟蒼老的手和這白森森如同白骨般的指甲都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張小路也顧不得多想,他提起劍來朝著那伸來的手猛地砍出去,乾屍的肢體頓時便被砍得四分五裂,每一塊軀體的部位都冒著白煙,都流著那烏黑濃稠的血。

    刺鼻的惡臭瀰漫在清冷的空氣之中,讓人只覺得嗓子都快要冒煙了一般。

    可是,那些乾癟的手卻似乎永遠都砍不完,張小路砍掉了一批,便又伸過來一批,他只得再揮劍砍掉,可是剛剛砍掉,卻又有新的手朝著自己伸過來。

    他瘋狂地砍著,只覺得自己就快要發瘋了。

    他終於感到了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想到了死亡。

    死亡似乎成了逃避恐懼最好的方式。

    他瘋狂地砍著,似乎看到遠處的天際有了一道光,那道光裡也有一隻手,只是那光是溫和的,手是慈祥的。

    那隻慈祥的手在召喚著他,告訴他地獄纔是最好的歸宿,只有到了地獄才能逃避恐懼。

    張小路相信了,他相信地獄是溫和而慈祥的,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很累了,他想要休息。

    可是,他的心中似乎還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輕易地死去,你心愛的人正在看著你!

    張小路掙扎著。

    她心愛的人卻並沒有在看著他。

    林雷兒也陷入了和張小路一樣的困境,她也在掙扎,她的表情也很痛苦,她又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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