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狗血
夜薔薇這一驚屬實非同小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成名絕技“彈指飛花”打在這老婆婆身上竟毫無效果。
那老婆婆兩隻乾癟的手上那白森森的指甲即將嵌入南宮風的肉裡!
此刻,林雷兒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畢竟還是先救活人重要。
白光一閃,劍已出鞘。
畢竟是上古神劍,長劍一揮便直直地刺入了那老婆婆的咽喉。
烏黑濃稠的液體從老婆婆的咽喉裡汩汩流出,發出刺鼻的腥味,讓人忍不住要嘔吐。
可是,那老婆婆的咽喉雖然已經被刺穿,身子卻仍然直挺挺地站著,她的力氣也並未因此洩上半分,她的雙臂反而更加用力,似乎非要致南宮風死地不可。
情急之下,林雷兒只得又揮出一劍,這一劍是往老婆婆的左臂上削去的。
只聽“嚓”的一聲,就如同切肉一般,那老婆婆的左臂果然被切了下來,可是她的左臂依然緊緊地抓著南宮風的七星寒霜劍不放手。
老婆婆的右手也依舊在用力,白森森的指甲已經插入了南宮風脖頸上的皮肉,南宮風疼得只能狠狠地咬牙。
大家總算是看明白了,尋常的刀劍根本奈何不得這老婆婆,即便是林雷兒手中的干將劍也只能將這老婆婆大卸八塊,卻要不了她的命!
可是,像這老婆婆一樣的乾屍已經又從四面八方的屋子裏爬出來七八個,看上去全是一些兩鬢花白的孤寡老人。
這些乾屍正目光空洞,慢吞吞地將林雷兒等人圍了起來。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道青光劃破灰濛濛的天際,自上而下朝著那老婆婆直削下來。
劍並不是很快,卻很老道,絕無絲毫破綻可尋,那劍砍在那老婆婆身上時,那老婆婆立時便直直地飛了出去。
再看那老婆婆的身上竟冒出了白煙,她的全身也似乎是被忽然放在了烈火上烤,竟有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那老婆婆掙扎了幾下之後便不再動彈了。
再看那劍時,正是赤紅的劍柄,寸餘長的紅綾。
許多人都聽說過“赤霄劍”,但在場的人真正見過的卻恐怕只有林雷兒一人。
可是,再看那拿劍的人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赤霄劍”怎麼會到了這個小夥子的身上呢?
誰也顧不得多想,因為那七八個乾屍此刻已經一齊圍了上來,他們的手上都長著乾癟而鋒利的指甲。
這個小夥子當然就是張小路,他看了看林雷兒手中的劍讚了一聲:“好劍。”
說完,便將一個羊皮酒囊扔給了林雷兒,自己卻已提著劍朝那圍上來的乾屍砍了過去。
林雷兒不知道這小夥子為什麼要把這個羊皮酒囊仍給自己,便問道:“喂!你把酒囊扔給我做什麼?”
張小路已經與乾屍鬥到了一起,也顧不得解釋,只是匆匆說道:“你擰開,塗抹到劍上,快來幫我!”
林雷兒只得依法擰開,她將那酒囊放到自己的鼻子前聞了聞,發現這酒囊裡裝著的竟不是酒,而是血。
林雷兒立刻明白,這一定是對付殭屍用的“黑狗血”。
黑狗是至陽之畜,狗為戌,五行屬土,土克水,也就是能剋制陰性物質,黑狗極具靈氣,黑狗的血自古就有鎮邪滅鬼的功效。
林雷兒剛剛將黑狗血往劍上倒了一部分,一隻乾癟的手便朝著自己伸了過來。
這次,林雷兒依舊是揮劍直刺那乾屍的咽喉,塗了黑狗血的劍對付乾屍果然威力大增,劍尖剛剛刺進乾屍的咽喉,那乾屍便也直直地朝後飛了出去。
而後那乾屍的咽喉處也冒起了白煙,在雪地上抽搐了幾下,留下了幾道烏黑濃稠的液體後便不再動彈了。
接著,林雷兒輕嘯一聲,身形躍起,白光閃動之間,她早已刺出了五六劍。
這五六劍既快且準,圍上來的乾屍瞬間便被清理乾淨,只是空氣中已經瀰漫了濃濃的腥臭喂,令人反胃。
張小路把劍從一個乾屍的肚子上抽出來又插回了劍鞘,他走到林雷兒面前讚道:“姑娘的劍好快!”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纔看清林雷兒出水芙蓉一般的臉,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如此清新脫俗的一個姑娘竟還有一身精絕無比的劍法,一時間他竟看得有些痴了。
他還從未這樣看過一個女子,這樣當然是有些失禮的。
南宮風正要說話,卻聽納蘭雨幽已經替他除了頭,道:“喂!你是做什麼的?幹嘛一直盯著我們雷兒看?”
張小路這纔回過神來,急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張小路,只是羨慕這位雷兒姑娘的一手好劍法。”
納蘭雨幽卻冷笑的熬:“我看你不光是羨慕好劍法吧?”
張小路的臉有些紅,不知是在這冰天雪地裏凍得通紅還是被心燙紅的。
林雷兒將那裝著黑狗血的羊皮酒囊遞了過去,道:“你是降魔人吧?”
張小路沒想到這姑娘倒是個識貨的主,連連點頭道:“姑娘眼力驚人,在下佩服的很,佩服得很吶。”
林雷兒卻道:“只有降魔人才會將黑狗血裝在酒囊裡。”
她看了看張小路手中的劍,忍不住問道:“你這劍…?”
聽林雷兒竟問起了自己的劍,張小路的眼睛裏立刻發出了光。
他反而問道:“姑娘認得這劍?”
林雷兒沉吟了一會兒,道:“這劍我的確是見過,只是這劍本不該在你的手裏。”
張小路道:“姑娘果然是個高人,這劍的確不該是我的,我是在一片枯林中的雪地裏找到的。”
他接著說道:“這劍雖然沒有主人,但著實是把好劍!”
林雷兒又問道:“你用這把劍來驅魔?”
張小路點頭道:“它可比桃木劍要好用得多。”
林雷兒笑了笑道:“當然,這並不是一柄普通的劍。”
張小路追問道:“姑娘可否將這劍的來歷告知在下?在下不勝感激。”
林雷兒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蒼穹,緩緩道:“這劍的主人曾經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殺手,五年前他劍敗枯林,自斷右臂,發誓永不用劍。”
夜薔薇終於忍不住問道:“難道…難道這就是耶律含煙的劍?”
林雷兒點了點頭。
納蘭雨幽道:“我聽說耶律含煙跟周瑾瑜大俠那一戰打了三天三夜,直鬥得日月翻轉,天昏地暗才分出勝負。”
張小路目光閃動,似乎對那一戰充滿了嚮往,道:“那一戰一定是驚心動魄的,對麼?”
林雷兒卻淡淡道:“見過那一戰的人並不多,江湖傳言也不可全信。”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或許他們真的鬥了三天三夜,而我更願意相信他們根本不必出手就能分出勝負。”
的確,只有劍意達到一定境界才能不必出手就可以分出勝負,也只有劍意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明白那是一場什麼樣的決鬥。
張小路顯然沒有聽懂林雷兒的話,他撓了撓頭,道:“那他們究竟是打沒打呢?”
林雷兒笑了笑道:“這個並不重要,只要你用這柄劍所做的事都是爲了‘愛’就行。”
張小路更不明白:“那什麼樣的事纔是爲了‘愛’呢?”
林雷兒的眼睛眨了眨,笑道:“你現在做的事情就是爲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