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初跟在沈含煙身後，倒也並不擔心她會使壞將自己往死門的方向帶。在摸不清對方實力前就輕舉妄動，可並非什麼明智之舉。

    “我回來了。”沈含煙推開自己的房門，“大人，請。”

    撲面而來的屍腐氣味讓問初忍不住皺了皺眉，淡淡的揮了揮袖，銀藍色的光芒閃過，倒是暫且隔絕了這種有些令人感到窒息的氣味，反觀沈含煙，她就只是站在那裏，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動。

    內室傳來輕微的聲響，隨後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煙兒，可是帶了客人回來?”

    沈含煙應了聲是，引著殊挽玉坐在一張凳子上，“大人，房中沒有上好的茶水，倒是委屈您了。”

    “呵。”問初冷笑一聲，“委屈到算不上，沈姑娘好本事。”

    周身的氣息在頃刻間有了輕微的變化，磅礴的威壓伴隨著寒氣傾洩而出，聚陰陣的陣眼被她的威壓不斷的衝擊著隱隱有被破壞的趨勢。

    [鬼物或妖，若非失了魂魄，是不會有病痛的。]

    問初臉色沒有任何一絲變動，暗地裏卻用秘術傳音給內室的男子。

    [騙騙這等無知的人類倒行，想瞞本座，倒不怕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說的好似大人您不是人類一般，朕勸你莫管，否則朕要你好看。]

    問初失笑，威壓更盛，她這算是，被威脅了?

    “大......大人，請您手下留情。”沈含煙莫名的有點慌，“還請大人不要毀了聚陰陣，若是陣毀，鏡會被反噬的。”

    倒是個痴情的女子。

    對於沈含煙，自己其實還是存有幾分保留的——好似在很久之前，那個人同自己在京城的煙雨中走散，也是相同的名字，同樣的靈魂氣息，她幫自己找到了那個人。

    聽說她的夫君在她試嫁衣時被暗殺了，再後來，她便當上了白泉國的國君。

    可惜了，紅顏薄命。

    “不過是來尋求本座的幫助，還膽敢同本座提條件。”問初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異樣的情緒，“沈姑娘倒是個膽兒大的。”

    沈含煙笑了笑，沒有回她的話，轉而看向內室的方向，“鏡，你還好嗎？”

    “無礙......”內室的人氣若游絲，“煙兒不必擔心......”

    問初倒是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模樣，也並不在意一旁沈含煙衝她投來的那種快要吃人的目光，白紗下的金瞳閃過一絲戲謔，甚至還調動出了自己許久沒有用過的妖力，一下又一下的撞擊這聚陰陣的陣眼——誰能想到呢?聚陰陣的陣眼居然是一面毫不起眼的銅鏡。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有意思，這還是她問初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說。

    眼見問初一點都不在意的攻擊著自己所珍視的東西，自己卻無力阻止，沈含煙心裏一點都不好受，杏眸裡充斥著猩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權衡了利弊，終於再次向問初開口，“含煙聽外頭的人說，大人喜歡聽人講故事。”

    哦?

    這是要講些什麼的前奏了?

    問初換了個姿勢倚著，稍微斂了自己的威壓和妖力，抬手打了個響指，沈含煙房中許久未用的香爐又重新燃了起來，散發出淡淡的茶香。

    煙霧朦朧了問初的輪廓，沈含煙深吸一口氣，思緒漸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