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請您救救小眠，我願意付出與之對等的代價！”

    “哦？問初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語一般，擱下了手中的茶盞，道：“以命換命也心甘情願？”

    楚聞一愣，過了好一陣，重重的點了點頭。

    沒有人回他的話，上座的問初單手支著下巴，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那隻銀藍色的雀兒站在扶手上，不吵也不鬧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隻雀兒的顏色好像黯淡了些許。

    “丫頭？”殊宸煥出聲，見她不答，皺了皺眉，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就要取下她矇眼的白紗，一旁的雀兒猛的睜開眼，高聲叫了起來。

    “好好好，我不碰。”他妥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輕嘆口氣，溫言對楚聞說：“天色不早了，楚公子早些回去吧。”

    “可是……”

    “楚公子，既是來了茶荼，就該清楚大人的規矩。”畢方不緊不慢的開口，上前給殊宸煥添了些熱茶，稍稍壓低了聲音，道：“還請楚公子見諒。”

    楚聞沒說話，終於還是起身告辭，待殿中只剩下了這三人，殊宸煥纔再次走到了問初身邊。

    “丫頭？”

    不會真的睡著了吧？

    “祭司大人。”畢方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麼，表情有些許凝重，“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明兒個就到廿五了。”

    “嗯哼，怎麼了？”

    “……”畢方有些躊躇不安的開口：“殿下當年下凡的時候，恰好遇上了劫雲降雷，因為身上的祥瑞之氣太重，被劫雲誤認為是渡劫之人，然後就……"

    毫無防備的捱了三道最強的劫雷，元神受到了損壞，因此，逢每月廿五，問初的靈力便會不受控制的向外擴散。

    殊宸煥輕嘆一口氣，抬手像是想要去觸碰她的臉頰，卻在半空中停住，又收了回去。

    “畢方，交給你一件事。”

    殊宸煥緩緩的說著，眼中盡數是對問初的繾綣，“若是有機會上界，想辦法把她帶回九重天。”

    “是。”

    大殿中又變得一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雀兒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低低的叫喚兩聲，問初呼吸一促，緩緩坐直。

    “畢方，我睡了多久？”

    “約莫兩個時辰，大人。”畢方上前一步，扶起了問初，“楚公子還在外頭，他好像不太願意走……”

    “嗯。”

    問初淡淡的應了聲，解下了自己矇眼的白紗，“去把我的面具拿來。”

    “諾。”

    聽到問初說的話，殊宸煥忍不住皺了皺眉——問初幾百年前同他悄悄下界玩耍，用的便是白衣銀麵的模樣，他曾經見過有人雕了她的小像放在家中供奉，若是當真就這樣讓她出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引發轟動？

    “丫頭，你要出去？”

    她瞥了他一眼，接過了畢方拿來的面具，取過了桌上的狼毫筆，細細勾勒著面具上原有的花紋輪廓，頓筆，注入靈氣，從頭往下，一筆繪成。

    封靈陣，成。

    殊宸煥嘆了口氣，看著她將面具戴上，披上披帛，走到殿外。

    楚聞果真如畢方所說，還在外頭候著。

    “問初大人……”

    “若是要付出以命換命的代價，你可願？”

    她問的，還是那個問題。

    這次楚聞可沒有任何猶豫，在聽到問初這番話之後，猛的點頭，道：“只要能救小眠，我什麼都願意。”

    “好。”問初垂下眼簾，突然回過頭去看殊宸煥，過了一陣才緩緩開口：“一起嗎？”

    殊宸煥一愣，爾後溫柔的笑了：“樂意之至。”

    他上前幾步，臉上笑意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