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菲忽然感覺到一陣頭疼。

    又是幻像？

    猛的睜開眼睛，喬梓澤正捧著一本書坐在她身邊，呼吸均勻，少年安靜的宛如雕塑。

    蘇杏菲揉了揉眉心，單手支撐起身體。

    喬梓澤輕輕一推她的肩膀，蘇杏菲就又倒下去了。

    喬梓澤搖搖頭，繼續翻書。

    死靈師坐在旁邊嚼著薯片，咔嚓咔嚓的聲音不斷。

    “你這麼讓她陷入夢境，都不伸出援手幫個忙嗎？”

    喬梓澤翻了一頁書，看了看蘇杏菲深陷夢境的樣子，決定繼續等她清醒。

    得不到回答，死靈師嚼著薯片的咔嚓咔嚓聲越來越響亮。

    “記得別全吃完了，杏兒醒來了不會放過你的。”

    依縐聽完氣不打一處來，想要吃薯片的慾望被生生磨了一半。

    其實她早該釋懷的。

    不知道為什麼，喬梓澤的心裏一直都只有蘇杏菲的存在，前一世是這樣，這一世重來一次也依然是這樣。

    依縐不明白蘇杏菲到底哪裏值得喬梓澤為之飛蛾撲火，不過她終究只是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插不上半句話。

    “喬蘇最近回來了，你怎麼沒去接她。”喬梓澤看著手機上不斷顯示的電話來電，微微皺了皺眉。

    喬蘇一回來，他就知道身邊的事情不會少。

    “祁薇娜的情況……”

    “別想了，不可能的。”依縐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薯片袋子的邊邊角角。

    “那……”

    “不可能有其他特別的辦法，祁薇娜的情況很特別，她現在估計本人都不知道……不是，本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你根本沒辦法和她聯絡上。”

    依縐也是第一次碰見這麼難纏的問題，這麼決絕的做法，對方到底是想要達成什麼目的，以至於一點點退路都不留給自己，也不留給其他人？

    喬梓澤正了正手腕上的金絲線，這根線現在越來越鋒利，說明蘇杏菲的夢境，大概不是什麼安和的地方。

    “如果她還是不打算徹底清醒，你是不是就打算進入她的夢境帶妖出來了？”

    依縐不是沒想到蘇杏菲會變成現在這樣，只是沒想到時間點那麼湊巧。

    “喬蘇回來了，你怎麼沒去接她。”喬梓澤忽然想起來，沒有聽見喬蘇一直念念叨叨著依縐的名字，好像有點不習慣了。

    喬蘇和依縐因為喬家和依家的關係得以認識，這是喬梓澤始料未及的。

    喬蘇的性格完美詮釋了什麼叫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喬梓澤曾經一度想要把自己鎖進房間，一輩子不踏出門，這樣就可以不用看見喬蘇簡直像精神分裂一般的性格。

    依縐愣了半天，忽然低了低頭。

    “喬蘇她……回來了嗎……”

    “你……不知道？”喬梓澤手裏的書本啪嗒一聲合上。

    依縐以前知道喬蘇的一切動態，雖然和喬蘇不在一個地方，不在一個學校，但是彼此之間從來不會斷了聯絡。

    “依縐，你有事情瞞著我？”喬梓澤站起身，窗外的天氣似乎更加陰沉沉。

    最近正值換季，天氣多變。

    “我……”依縐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苦笑。

    她看著少年微微疲倦的神情，無端有一點不忍心。

    如果還是兩百年前，她完全有能力可以幫忙……

    喬梓澤手心裏的契約圖案閃著藍光。

    “我現在回想一下，當初簽訂契約的時候，你的能力不應該是這麼弱的。”

    但是喬梓澤以為面前的少女年齡尚小，因為普通的死靈師第一次和人類簽訂契約的時候都還沒有完全成熟，各方面都一樣。

    如果按照人類的計算標準，那麼這份力量算是比較突出的了。

    但是如果是依縐……

    “如果我沒有想錯，你的能力應該被削弱了吧，而且……那件事，應該不是最近發生的。”

    少年的指尖有意識地摸索著書頁，感受著書本的氣息。

    依縐的變化實在太大，大到連自己都沒有認出她來，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依縐纔有接近自己的任務和機會。

    依縐深吸一口氣，感覺微涼。

    她慢慢露出一個苦笑。

    “小澤，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別這麼聰明，我會覺得難以面對。”

    喬梓澤深邃的眼眸忽然浮起淡淡的惆悵。

    “我也和你說過，有時候別總以為，你什麼都做得到。”

    依縐的臉色在漸漸失去原本正常的淡紅色。

    “我只能說我當時接近你，偽裝自己，這些都是提前被安排好的，你沒猜錯。”

    喬梓澤微微詫異的是，依縐居然願意這麼做。

    她一向是個固執而倔強的女生，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