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外隕鐵
第二日清晨。
公雞一聲響亮的鳴叫震碎了一夜的黑暗,也叫醒了這一城的人。
一夜未睡的寧西涯面色紅潤,一點看不出休息不好的樣子。這一夜的研究,寧西涯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是瞭解的差不多了。
昨日那體內真炁的異動不是別的。正是修武之人隔絕著“高手”與“新手”的一道門檻。拓丹!
之前在九嶷山的白光宗秘地時寧西涯便聽大長老說過。拓丹代表的是超一階的實力,也是在這座江湖上行走的入場券。
對於一般有心習武的人來講,拓丹可能並不能算的上自己生命中的什麼大事。
而對於寧西涯這個丹田漏炁的人來說。拓丹,便是那夢寐以求卻觸之不及的一道天塹。
從九嶷山回到將軍府後,寧西涯也是查了不少的資料。
一般來講,拓丹便是一次相當於易經洗髓的過程。拓丹之前的身體機能,和拓丹之後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而更重要的,卻是經脈丹田的改變。
拓丹之後,丹田會膨脹至原來的兩倍大小,經脈也將更加穩固。這不僅僅意味著內力的儲存空間變大,還意味著透過經脈輸入和輸出內力的速率相比於之前的狀態,都有了一種質的飛躍。
寧西涯此時的狀態卻又和一般人拓丹之後來的不同。
寧西涯的丹田原本漏炁,即便吸收再多的天地真炁也無法歸於丹田轉為內力。
照理來說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經歷拓丹這件事情,沒有內力的滋養,身體的筋骨便不可能達到拓丹的要求。
機緣巧合之下,寧西涯被注入無上內力,而後又在內力耗盡之前浸養筋骨,煉體小有所成。
又在這個時間點被兩碗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陳年花雕激的內力躁動,自行運轉。
否則憑寧西涯之前對於體內內力的看法,便只會讓這些殘存的內力留在經脈裡慢慢耗光罷了。
如此種種,機緣巧合,缺一不可。
這才促使寧西涯在這種狀態下完成了拓丹,但這也把之前一直留在寧西涯身體裡的內力差不多完全耗盡。此時的寧西涯雖是拓丹成功,可這體內內力,較之剛剛修煉之人,也是多不了幾分,稀薄的很。
而寧西涯的丹田原本便如同蜂窩一般,破損的很是嚴重。
拓丹之後,丹田在內力的作用下膨脹生長至原本的一倍,卻是反而把這些針眼似的小孔填補的七七八八。雖然還是偶爾仍會溢位一些內力,但對比於之前的狀況,卻要好的太多。最起碼,現在的丹田是能存住內力的了。
再說經脈,寧西涯的經脈早在白光宗的秘地,被大長老和魔教魔頭的內力攻城略地時,便已經被撕裂拓寬過一次。
此次拓丹,則是又把那原本就已經稱得上很寬的經脈,拓的更寬了幾分。順帶著修復了一些寧西涯自己原本都沒有發現的經脈暗傷。
寧西涯此時內視自觀,便能見著自己的渾身經脈內壁都散著點點金色的光芒,很是好看。
寧西涯這一夜不眠不休,周天運轉片刻沒停,一夜下來,丹田裏留存下來的內力,對比於之前被注入體內那無上內力,仍是稀少的可憐。但卻足以讓寧西涯整個人開心到近乎癲狂的境地。
十多年的不斷追尋,如今,纔算是在各種機緣之下,有了進境。
即便現在寧西涯體內的內力稀薄到不如一些剛剛修炁的人,但在寧西涯眼中,這些,便都稱不上問題。
寧西涯深呼口氣,排出這一夜雜陳。這一夜未睡,身體倒還撐得住,只是稍微有些痠痛。精神確實全靠這剛剛拓丹的興奮勁兒撐著。
緩緩睜開眼睛,卻是嚇得寧西涯往後坐了幾步。
寧西涯面前是一雙冷厲的眼睛。距離寧西涯的臉只有兩拳的距離。
寧西涯也是嚇得退了幾步的距離,方纔看清,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許廣知。
寧西涯拍著胸脯喘了幾口氣“許大哥,你這也太嚇人了。”
許廣知卻沒理會他的狀態,皺著眉頭問到“兄弟,你的內傷...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比之前更虛弱了?用不用我幫你看看?”
寧西涯心中一凜,忙說到“不礙事,不礙事。只是昨夜內傷發作,好在我及時調理,現在已經好多了。不勞許大哥費心了。我這身體我是知道的。”
許廣知聽聞也沒就這件事多說什麼。忽然問到“對了,兄弟,昨晚......我沒做什麼......”
寧西涯自然知道這許廣知支支吾吾想要問的是什麼。“沒有沒有,許大哥只是有些不勝酒力,睡著了罷了。”
許廣知這才鬆了口氣“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對了我那件...”說著比了一下穿衣服的手勢。
“哦,在你床頭那邊掛著。只是,上面有些髒了,昨夜又太晚了,也沒來得及洗。”寧西涯想著昨天許廣知醉的直接倒在那破屋地上,說到。
“不妨事。”許廣知說到。
把寧西涯剛要提出的去集市上再置一件的建議推了回去。
寧西涯看著許廣知輕輕的從衣架上取下他那件暗紅長袍。
一臉溫柔的把袍子平鋪在床上,手指摩挲著昨夜倒下時衣服沾上汙漬的地方。
看不出怎麼用的內力巧勁,輕輕一拍,提起一抖。衣服上的汙漬便全然消失不見,無影無蹤。而衣服分毫不損。
寧西涯驚詫於許廣知此等的內力控制能力。更驚詫於這位號稱血影狂刀的桀驁刀客對這件暗紅衣服的態度。
當下沒有多問,看著許廣知重新穿上那件衣服。
寧西涯說到“出了錦屏府,路過清溪府,便到了武林大會的舉辦地了。”
“我聽說了,不就是在鄭州府龍門頂那個自詡為天下第一大門派的靈均派麼?”語氣中許多不屑。
“哈哈哈。”寧西涯知道許廣知的桀驁,打了個哈哈接著說到“許大哥,你可曾去過那靈均派?”
“去過當然去過。”許廣知整理整理衣服,又把頭髮重新用那跟紅繩盤好。“什麼天下第一大門派,選址風景倒還不錯,要說這人,全都是道貌岸然的一副嘴臉,結果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寧西涯心中一動。“看來這許大哥不光是去過靈均派,沒準還闖過人家山門呢。”嘴上卻說著“我倒是從沒去過鄭州府。”
“唉,別說鄭州府了,說出來不怕兄長笑話。算上九嶷山那一趟,我這半輩子出的遠門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說罷寧西涯自己嘿嘿一笑。
“許大哥,這回你可不能像是來錦屏府城這般自己先行走了。”寧西涯接著說道“一會去馬市再選匹好馬,這一路還有些時間,我這內傷雖是還沒好,不過趁此機會正好可以跟許大哥討教討教關於刀法劍法的問題。”
“不知兄長意下如何?”寧西涯這句話問出之前,許廣知的眼睛便已經冒了精光,一聽說是論武,一瞬間便再無半點拒絕的意味,當下便欣然點頭同意。
寧西涯自然樂的如此,叫上李慕蕁,退了房牽著馬,轉到馬市。
本尋思著給許廣知挑一匹好馬,這邊纔剛剛走進市場,許廣知那邊便已經付了錢結了賬,牽著一匹老黃馬遠遠的看著寧西涯二人。
寧西涯看好一匹白馬,正想問問許廣知合不合適,一回頭才發現許廣知正站在市口。寧西涯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三人並駕朝著錦屏府東門走去。
許廣知的這匹老黃馬卻一點不比寧西涯二人胯下的駿馬慢。
一路上少不了談笑,許廣知對大當家的態度也算好轉了不少。畢竟這個使刀的女子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隨性之人。倒是很合許廣知的胃口,交流起來也不累。
“兄弟,你這劍很是特別啊。”許廣知把寧西涯的劍收回劍鞘遞迴給寧西涯。
“我也不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只聽我爹提起過是用天外隕鐵鑄造而成的。”寧西涯說到“之前也沒怎麼在意,九嶷山之後我把京都的鐵匠鋪都訪遍了,也沒有一個鐵匠能給我這把劍開鋒。”
“許大哥這麼見多識廣也沒聽過這把劍麼?”寧西涯心裏多少有些失望。
“天外隕鐵......”許廣知唸叨到。“我只知這世上有一神兵是有天外隕鐵打造的。而且現如今正在那靈均派的保管之下。”
“哦?什麼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