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言下之意，滿是威脅。

    可李爾聽完，卻並沒有表現出害怕，反而微微一笑，說道：“可我已經把他送回來了，不是麼？”

    李爾反問道：“有人覬覦我的妻子，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這倒是個充分的理由。”牧羊人點了點頭：“按照你的想法，那麼老狐的死，我作為他的主人，是不是也不能不管不問？”

    “老狐死了？”

    李爾皺了皺眉頭。

    這事情有些大條了。

    李爾這一次敢於赴約，來到牧羊人的面前，他最大的依仗，其實並不是自己和十一的力量——從魚人的口中，李爾雖然模糊的知道索羅斯之城沒有太過強大的存在，但對於那些真正的高層，令人仰望的“大人物”究竟是個什麼水準，卻不得而知。

    他最大的依仗，正是沒有動手殺掉老狐。

    這是李爾的態度，也是雙方不撕破臉的一道默契。老狐作為看管一片地區的小頭目，實在算不上什麼重要的人，但他本身的生死，卻關乎著牧羊人的臉面。

    於是李爾坦然道：“我沒殺他。”

    無論牧羊人信不信，這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卻不想，牧羊人只是緩緩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殺他的不是你，我知道。”

    李爾再次皺起了眉頭。

    可還沒等李爾弄清楚狀況，便聽見牧羊人再次說道：“但你得為此負責。”

    “為什麼？”

    “因為是我殺了他。”

    牧羊人緩緩的來到工作臺的附近，伸手揭開了蓋在屍體上的那塊白布的一角。

    李爾與十一看到——老狐臨死前驚恐的面龐，在白布之下露了出來。

    “這是！”

    李爾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他驚疑不定的看著這個喜怒無常的牧羊人，終於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李爾沒有想到，那個被他放走的老狐，此時也在這裏——老狐的屍體躺在工作臺上，作為牧羊人研究的材料，他的軀體甚至都已經支離破碎了！

    “奴隸在死後，同樣擁有著他們的價值，這是我最近才發現的事情。然後剛巧這個驚慌失措的傢伙就來到了我的面前。”牧羊人淡然的說道：“作為活著的他，已經失去了價值。

    所以我殺了他，但你卻要為他的死負責。”

    這一套古怪的邏輯，李爾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但他卻明白了牧羊人的意思。

    於是李爾冷靜了下來。

    “那麼，需要我做什麼？”

    廢了這麼大的勁兒，李爾不相信牧羊人只是爲了單純的滿足自己的惡趣味，而殺掉自己。

    至於利用自己……

    這是李爾樂得見到的事情。

    李爾必須有一個由頭，接近這些人的圈子，才能夠完成海洋的委託。

    不然，以李爾現在的力量，很難在明面上找到“美杜莎頭顱”的下落。

    “你很聰明，但我不喜歡太過聰明的人。”牧羊人說道：“奴隸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他們只需要按照指示去做就好。”

    “我也可以很愚蠢的。”李爾笑道：“但我可不是個奴隸。”

    牧羊人的目光，再次銳利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李爾卻好不想讓。他對視著牧羊人的目光，雖然沒有挑釁，但眼神之中那股桀驁的眼神，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房間之中，似乎空氣都冷下了幾分。

    許久，牧羊人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他看著李爾，喃喃道：“看來，你跟那群吸血鬼，的確沒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