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里爾沉默了。

    擇反宗，的確是最弱的宗派。

    但利刃家族之中的擇反宗，卻一直是比較重要的存在。

    因為，擇反宗一直作為利刃家族的情報機構。對於蒐集，監視，暗查一類的工作，擇反宗這樣克敵先機的傢伙們，要比其他三宗得心應手太多。

    所以諾里爾沒有想到，自己掩飾的這麼好，卻還是暴露了。

    是因為對他表現的太過熱切嗎？

    還是李爾的防備心——本就是這麼重？

    “不過，我不在乎。”

    李爾笑道：“自始至終，你除了把視線放在我的身上以外，並沒有做出任何過分的事情。你沒害我，我便不會在意你接近我本來的目的是什麼。

    而且，這是個僻靜的地方。”

    李爾乾脆躺在草地上，雙手抱頭，看著星星：“不會有人知道我們之間說了什麼。不是嗎？

    這不是你叫我來這裏的理由嗎，諾里爾？”

    “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諾里爾嘆了口氣：“李爾，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個惡魔還是人類。”

    話說開了。

    可對於連個人來說，卻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四刃長老會授意之下，諾里爾負責監視李爾的一舉一動，這個任務，李爾身邊的人都知道。

    想象也是，一個身懷“阿斯莫德”大魔王本源力量的人，本身就是一顆頭號的定時炸彈。

    一旦失控，或許會瞬間多出一個大魔王級別的惡魔出來。

    無數雙眼睛，從來都沒有放開過李爾。這一點，李爾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

    “你們的做法是正確的。或者說，哪怕有一天拋開我的胸膛，取走這份本源力量，我也會理解你們的心情。

    如果換成是我，我或許也會選擇這麼做。

    而不是交給一個出身地獄的毛頭小子，慢慢去學會控制這份可怕的力量。”

    李爾不近人情的說法，似乎是在評價一個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人。

    聽著他的話，諾里爾頓時感受到四周的空氣更加冰冷了。

    諾里爾轉頭看了一眼李爾，嘆息道：“對於你的猜測，我只能說，利刃家族的確考慮過，但很快就否決了。除了魔刃宗宗主羅蘭之外，其他的三個人都投了反對票。

    但我還是想說，我很抱歉。

    而且，我真的拿你當朋友，李爾……”

    “我知道。”

    李爾倒是很坦然：“朋友之前也有背叛，愛人之間也有仇恨。包括親生的後代——地獄之中，我見慣了這些東西。

    所以我說了，在地獄之中的時候，我只信仰我自己。”

    “可你回來了，你在利刃家族，不是無根的浮萍。

    莫妮卡很喜歡你，爲了你的事情，她找過很多人，包括狂刀，包括天擇，也包括我。

    她是個很驕傲的人，也是我們這一輩，包括薩弗在內最優秀的幾個家族成員之一。所以我一直很好奇，她會爲了怎樣一個男人放下她的一些矜持。”

    “這是個秘密。”

    李爾橫了諾里爾一眼：“你把我當朋友，我可沒把你當朋友。

    想這麼便宜就套出老子的八卦？

    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