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抖了一下，卻實在無力反駁，只能聽見他顫聲道：“是因為一樁慘案。”

    說完這一句後，他伸出手，將我的肩膀強行扳了過去，我看見他病弱蒼白的臉色，但所幸，身上是紫紅色的，毒液已經不在了，想來那盞燈果然是救了他一命。

    他道：“幾年前在那裏發生了一樁慘案，你知道是什麼慘案嗎？哦，不對，我不應該問你的，因為這件事情就是你乾的呀！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呢？那整整一個城池的人，一夜之間全被毒死，此後每個人的身軀上都被砍了十七八刀，最後被人一把火，燒了一個乾乾淨淨。”

    “世人都說這屠城的人心腸，實在是歹毒，那麼多的人啊，整整一個城的鮮活生命啊，就那麼被殺了，殺了不夠，還要被砍幾刀洩憤，最後被一把大火給燒的乾乾淨淨，連屍骨也沒有。”

    他看了我一眼，慘淡的笑了一下，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幅度道：“你倒是做的乾淨利落。”

    我朝後退了一步，一時間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何會這樣疼，我想開口，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想必他現在是不想聽我說話的吧？

    他道：“你曉得我最喜歡的人是誰嗎？”

    我的心跟著痛了一下，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我在自己內心的最深處，默默的想道，嬋衣。

    “是嬋衣。”他看著我一字一頓的那麼說著，“然後你知道嬋衣的故鄉是在哪裏嗎？”

    我迷茫的抬頭，這個我著實不知道，誰知道師兄這個時候竟然笑了一下，樣子，顯得有些癲狂。

    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以後，使勁的晃著我的肩膀道：“你猜一下，你倒是猜一下呀！你猜啊！！猜啊！！！你怎麼不猜了？？嗯？？？告訴我你怎麼不猜了？？？”

    他此刻的行為舉止，的確有些瘋狂，身後趕緊有弟子來拉他，全部被他一揮手，掃在了地上，他雙目血紅的看著我，道：“無妄城，嬋衣的故鄉就在無妄城。”

    我朝後退了一步，卻忘了自己的身後是臺階，腳底下一個踩空，就順著臺階滾了下來，姿勢極其的狼狽又不堪，周圍很多人，可是沒有人會拉我一把。

    我就那樣狼狽的坐在地上，蘇夜下來幾步，一把揪住我的衣領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你如何做到這樣殘忍的？是如何對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下手的？告訴我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知道嬋衣曉得這個訊息的時候，她有多難過嗎？她整整失魂落魄了一年，然後才慢慢開始好轉的，你知道你忘了這樣一首毀了多少人的幸福嗎？”

    我垂下頭，一瞬間只覺得我頭頂上所頂著的這個腦袋，就像有千斤般重一樣，實在是太沉太沉，壓得我喘不過氣也抬不起頭。

    蘇夜道：“你真是我見過的，心腸最歹毒，最令我噁心的女人。”

    我的腦袋中轟的一聲，一時間竟不曉得自己身處何地，過了一會兒，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中的嘲諷不減，道：“你哭什麼？哭，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