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聽了兩人這話茬，卻是聽出了別的意味，立刻放下筷子一臉真誠的看向林槐序:“不如先生在這裏再住些日子吧，先生於我而言就像兄長一樣，留著在陪安歌行完及笄禮再走也不遲啊！”

    安歌說完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妥，連忙補充道“我纔剛拜了師呢，先生多留幾日還能多教我些，不然我可虧了。”

    林槐序看著小孩兒亮晶晶的眼睛，真的生出了想參加她加笄禮的想法，想看著她盤起長髮簪上發笄的模樣，甚至想看著她長大成人後的樣子。還未思考完畢，本能卻是早早替他做了決定:“當然是好的，如果你們不嫌林某叨擾的話。”

    “先生哪裏的話，歌兒能拜您為師是我們求之不得，也是歌兒的福氣。反倒是我們窮苦人家，歌兒沒什麼底子，要多勞煩您費心了。”雲衣是打心眼裏放下了戒備，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也是真心欽佩這個年紀不大的孩子，穩重有禮博學多識，雖然一眼能看出來是富貴人家出身卻硬是半點浮躁之氣都沒有。

    雲衣年輕時在皇宮裏也待了不少年頭，或許是受到了趙懌的影響，她也一同看不慣那些世家大族的天生貴胄，不過憑著些地位和家族做背景乾的卻是強買強賣蠅營狗苟的勾當。

    “這是歌兒的大事，想必是需要好好準備的。”林槐序移開了自己看著小孩兒的眼睛，低頭夾起了安歌放在他碗裡的一筷子地菜，只覺得雖然沒有珍饈般美味，卻是入口清香回味無窮。

    這一頓飯安歌吃的格外開心。在她過去十五年的生涯裡，雖然雲衣視她為己出待她比自己都要好，雖然她沒有父母卻也真真實實地得到了十五年的疼愛。但她面上不說，心裏還是會偶爾失落。加笄禮是她一生一次的大事，即便知道父母早已駕鶴西去，也很難不會有小小的難過。不過這下好了，她有了林槐序，是師長也似兄長，她的加笄禮也不會那麼單薄了。

    夜色如水。

    回到房間後，雲衣看著安歌掩飾不住的興奮卻是隱隱有些心酸，這些年來無論她做得再好，對於這個孩子她都有一種難以言狀的心疼和愧疚。

    “歌兒…”

    “雲姨…”

    不曾想兩人是同時開了口。

    “歌兒想說什麼。”雲衣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可是興奮過頭了。”

    “雲姨，我也要及笄了。”安歌臉上開心的表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事絞著手指顯得有點不安，吞吞吐吐道“雲姨，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爹孃的事啊，我已經…長大了，我想知道我娘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云姨好看呢。還有我爹爹，他對娘一定很好吧…”

    雲衣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眼神，想著安歌竟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及笄以後安歌也算是待字閨中了，她也在考慮告不告訴安歌的身世，讓她往後活的明白，可是又害怕這樣會打擊到她。無論及笄與否，安歌在她心裏都是個孩子。可如今，讓她左右為難的事卻是安歌主動提出來的，讓她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