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是想查出傷害娘娘的幕後真兇，這個時候應該去好好看守著方纔放走的那些人才對。”

    唐墨聽見也一步步走向安歌，這個小丫頭精明的很也夠聰明，這個場合裡絕對不會亂說話。

    他太過緊張以至於忽略了自己語氣近乎質問。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表面意思。”安歌眨眨眼睛：“用在膳食裡的毒若真的放在食物裡，豈不是太傻了。如果想要毒性日積月累後才發作，單是烏頭是否已經足夠了，為何還需要毒箭樹，用法如此複雜，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安歌說這話時眼睛看向白琰，語氣恭恭敬敬似乎在向他請教問題。

    白琰忽然間有了一點好奇，這個女子，雖說字裏行間表達的意思和態度都恰到好處，卻處處透露著一股子傲氣和不同尋常。

    他耐著性子解釋：“烏頭的毒性遠遠不夠，加上控制了藥量就更難達到效果。烏頭和箭毒樹加在一起毒性更甚，況且箭毒樹要想避人耳目也更加方便，單是塗抹就夠……”

    白琰說到這兒時突然剎住了車，平靜的眼睛裏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一瞬間的驚訝。

    名醫自然是名醫，救死扶傷這方面醫術肯定是高明，但若是人性這些事兒嘛，肯定缺少那麼點菸火氣兒。也是，畢竟生活在雲端的人，每日面對的東西曲高和寡，怎麼看得上這些不入眼地手段。

    安歌頗為滿意白琰的反應，也驗證了自己之前的判斷：“若想要加強毒性還不被人發現，用什麼毒不好，偏偏用的是這麼方便的毒箭樹，見血封喉啊，如果平日裏用上一些，在胭脂或者妝奩中，哪怕是觸手可及的位置，但凡某一日有些什麼磕磕碰碰，不留坐享其成了嗎。”

    “你早就看出來了，偏偏現在才說？”唐墨急的直想從臺階上跳下去。

    安歌並沒有在意唐墨，裹了裹斗篷聲音輕弱接著說道：“皇上和王爺只是關心則亂罷了，娘娘現在應當沒有大礙纔有閒空處置下人吧。奴婢也不過是猜測，只是覺得，有能力在娘娘的生活瑣事裡下毒，還是這種高手段的慢性毒藥，自然會有毒發的一日。若是受人指使，到那時東窗事發，被埋在這裏的眼線即便他自己想活也根本活不了。再者說來……”

    安歌停頓了片刻，故意有意無意地摸了摸自己剛剛捱打的後背，加上她之前刻意脫掉了些衣服，那些鞭痕此刻應該歷歷在目吧，語氣可憐巴巴：“奴婢也說了只是猜測而已啊，奴婢人微言輕自然也害怕衝撞了聖上，如若惹起了聖怒也怕這顆項上人頭不保。若不是…若不是實在受不了鞭刑之苦，奴婢也不願意冒死。”

    安歌小臉兒皺在一起，這一席話說得在場的人都有些不忍。

    唐文懿來時並未帶什麼侍衛在側，他得知時剛剛下朝，下有一眾大臣虎視眈眈，他自然是想把波及麵壓到最小，何況這件事事關太多，越謹小慎微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