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歌這麼一抱，林槐序神色有些滯然，頭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得見手足無措。明明耍流氓的是他，怎麼被他輕薄的美人不僅沒害怕，反倒投懷送抱了。

    他邊想著，笑意邊浮上嘴角，在臉上大肆蔓延，一雙手卻把小孩兒抱得更緊了，彷彿想揉進懷裏一般摟了良久。

    “我……轉唔過乃氣惹……”懷裏的小孩兒略微掙扎，嘴裏吐著聽不清楚的話，林槐序這纔想起來鬆開，卻還是把她當個寶貝似的圈在懷裏。

    “方纔可是憋著你了？”林槐序這次真沒耍流氓，他問的急切，唯恐自己真的不小心傷了她。

    安歌的臉騰的一下紅的更嚇人了，卻清了清嗓子：“世人只知林太尉少年老成，卻不知私下裏什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口，耍起流氓來也得心應手。”

    “美人在懷，偶爾也要附庸風雅。”林槐序答的一本正經，氣的安歌拼了命的要掙開。他只好笑著安撫小孩兒的後背，無奈又耐心地說話：“歌兒，我自小在邊境長大，如此苦心經營，為的就是磨我的一番性子。我知道自己身上揹負著什麼，所以我學會從不苛求，深知我應當在弱冠這年回京，應當做一個宣告在外忠心耿耿的臣子，應當爲了家族隱忍負重，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唯獨你……是我的意料以外。襄陵雖小，但總歸免了爾虞我詐，比起留在我身邊冒險，那裏更能給你庇護……直到那日，你舉著一把不能傷我性命的匕首，卻有如戰士般視死如歸的神情，我竟然只覺得幸運。入了我無數次夢的小丫頭，就站在我眼前。歌兒可信，便是從那時起，我決心此生定要留住你。我慷慨了二十年，你是我餘生的自私。”

    安歌輕輕靠在林槐序肩頭上，聽他像是哄著她說話的聲音傳進耳朵裡，藉着他的外衣偷偷擦乾了眼淚，像是得逞了一樣，故意笑著悶聲問他：“這便是大人特意繞遠路的原因？”

    林槐序失笑，他的小丫頭啊機靈起來他真有些招架不住：“路途顛簸，歌兒受苦了。”

    “苦倒是不苦，只是路能再長些便好了……”安歌埋著頭嘟嘟囔囔地像是在跟自己說話，林槐序確實全都聽了進去，笑意更加深了。

    安歌忽然把頭從他懷裏抬起來，臉上掛滿了糾結，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該不是因為我出言頂撞你所以故意做戲戲耍我吧！”

    林槐序聞言挑眉，誰讓自己又偏偏吃她古靈精怪這一套，便行動緩慢的慢慢靠近她：“看來還是罰得不夠……”

    安歌哪裏知道林槐序會這麼腹黑，一時間愣在原地了，剛想著完了完了早知道不亂說話了，林槐序就抽身坐了回去，一臉可見的滿意。

    …………

    安歌覺得自己今天眼睛翻白眼翻的有點酸。

    說話間，馬車穩穩的停了。安歌賭氣似的逃出了車裏，撩開簾子見眼前的是一座她從未見過的宅子，一臉狐疑地回頭看緊隨其後的林槐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