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錙銖必較
沉不住氣。
安歌心裏暗道。
要說這李熒徴本就不討人喜,此刻為求自保出爾反爾的模樣更讓她覺得反感。她本不願搭理,可事關重大,她不加理會也是不行的。
安歌挺直了腰背,從林槐序身邊探出腳,搶先一步站了出來,淡淡拂了一眼李熒徴,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他身邊,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物件兒。
“秉大人,這塊……便是我從李熒徴身上搜出的令牌。據他所言,”安歌說到此,看似隨意卻帶著警告意味地低頭看了一眼:“皇后曾將這塊令牌交予李熒徴,目的就是爲了將罪責推到林大人的身上,以求自保,並且穩住李熒徴的心神,好讓他能夠全心全意為皇后辦事。”
唐墨嗤笑一聲:“還真是想不到,原來你早就偷偷藏了一手在這兒,這把算盤打的還真是萬全啊。”
安歌說到這兒也沒有再出聲,只是低著頭似有若無地瞟著李熒徴,警惕著他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她不禁隱隱覺得,或許近朱者赤也有一定道理,自己如今的樣子好像是越來越像林槐序了。
而就是她低下頭的片刻功夫,卻沒有發現林槐序的目光從她站到李熒徴身邊地那一刻開始,就從沒有離開過她,一如既往冷淡的眸子裡總透著一點擔憂神色。
不過也真是苦了李熒徴,他若是一開始知道自己得罪的是這麼一個看上去純簡無害卻錙銖必較的女子,怕是恨不得早點把說出口的話收回來:“小民方纔想要說的便是這回事兒,不知姑娘為何要令尋說辭,這令牌原就是我……”
“大人,”安歌急急打斷:“依奴婢看,這李舒白如此行為或許說明他並不誠心,還是需要多加鞭策纔是。陳情一事,還是儘早一些的好,免得時間久了,旁的心思也一併生出了。”
林槐序沉凝片刻,卻是低頭淺淺會心一笑,再抬起頭來時又恢復了開始的淡然,開口道:“這令牌現今已經不在皇后手裏,即便被污衊我便也有了自證清白的憑證。無論李熒徴是否誠心,他若是還顧及著自己的性命不被中宮所取,好服侍母親安享晚年的聰明人,就應該知道怎麼做纔對。”
李熒徴聽這話語裡並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不免有些驚訝,卻仍是不敢抬頭看林槐序一眼,只能低著頭道謝。
林槐序看著頗為滿意,轉而吩咐道:“辛離,你帶李熒徴去偏房安置了,明日辰時再進宮面聖。李熒徴,這最後一晚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可要把握好了說辭,好好想仔細了。”
李熒徴趕快連聲道是。
他方纔在地上跪了半天,站起來時已經是踉踉蹌蹌臉色發白。辛離對自家主子衷心,自然什麼都依著林槐序的喜好來,便也不曾伸手扶李熒徴一把,冷眼看著他險些癱軟在地。等他好不容易退出了大門,安歌纔回了坐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