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窮追不捨
“還是你覺得,傷了我的人,就可以不付出一點代價了?”林槐序瞥了李熒徴一眼,說得冷靜又冷淡。
我的人?
安歌下意識地望過去,只覺得林槐序的目光雖不完全在自己身上,可心裏卻總覺得他隱隱在注視著自己。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在想一些什麼不著調的東西,趕忙搖了搖頭。
……
很久以後,分不清是黎明還是黃昏的罅隙裡,花園裏桂花的香氣直沁心脾,男人只是閉著眼睛愜意笑著,似在欣賞這一刻難得的寧靜,懷裏圈著一個美目流盼的姑娘。
二人提及舊事,男人在她的耳邊笑著說道:“我對世上一切都可以假裝大度,因為我是渝音將軍,別人對我敬著,我便需要端著。可但凡事關於你,我卻做不到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早就成了我心裏的硃砂痣。這輩子,註定要融成我的一滴心尖血。”
……
李熒徴倒真是被嚇到了,自己那個時候當真是情急之下才威脅了安歌,本以為表表忠心賠個禮道個歉也就算了,可他沒想到林槐序再怎麼善待下人,也犯不著爲了一個婢女如此不肯善罷,他難道不怕自己被逼得太緊反水嗎。
可他看林槐序的眼神不只像是威脅自己,是偏要給個交代才行:“大人,小的當真是一時迷了心竅纔會傷害了府中姑娘,李熒徴別無他求,只希望能夠將功折罪,以此向姑娘和大人賠個不是。”
“呦嚯,你還真是雲淡風輕啊,小爺我昧著良心賠了好幾個時辰的笑臉,你就這麼搪塞過去就成了?”
這不見其人先聞其聲的,除了唐墨也沒有旁的人了。據安歌所知,這唐墨本就和他那個皇嫂是麵和心不和,這下被尋了理由扣在宮裏那麼長時間,還不能甩袖子瀟灑走人,也怪不得他那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如果說林槐序不過是一個一品大臣,李熒徴還有轉寰的餘地,可唐墨一來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皇帝最為寵愛的弟弟,那是出了名的紈絝,惹了他就是相當於惹了皇家。他李熒徴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怎麼一下子得罪了兩座大山的。
此刻他趕忙跪在地上衝著唐墨的方向拱手伏身,儼然一副恭敬謹慎的模樣:“王爺恕罪,小民被綁,為皇后所逼實在是迫不得已,小民願意供出皇后所做一切,來給姑娘和王爺賠罪。”
這一段話說的真誠,林槐序卻窮追不捨:“你便當王爺是這般好糊弄的,拿不出一點誠意就想將功折罪,單舞弊一項罪名,慎行司一送入,你便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李熒徴跪在地上,額間的汗水瞬間淌到了鼻尖。林槐序說起話來不僅語調平淡聲調平穩,像是在跟他說起家常一般隨意,卻生生讓李熒徴有了如臨泰山般的壓迫感。他千算萬算也決然不會算到林槐序懟一個下人如此親厚。
他轉轉眼珠,將眼神瞥到了安歌身上,似是稍作掙扎便挪向了唐墨和林槐序的方向開了口:“秉大人,還有一件事,小民思來想去覺得應該告予大人,方能自證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