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

    上學的時候周梓昂幫我，週末林亦然幫我。

    逐漸的，我不會的題越來越少。

    一直到小舅來了電話。

    “你要學理？”小舅在電話那頭問我。

    “是。”我回答。

    “能告訴我原因嗎？”

    我沉默了良久。

    “你們老師給我打電話了，”小舅繼續說，“我就是跟你確定一下，想好了？”

    我堅定無比：“小舅，我想好了，是真的考慮過的。沒有和別人賭氣，也沒有在耍性子。”

    小舅輕笑：“那就好。小舅相信你長大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小舅都支援你。”

    “嗯，我明白。小舅你工作也別累著。”

    ――

    後來，老師數次找我談話，都希望我能改變主意，學文。

    都被我拒絕了。

    我對老師說，林依然，一樣能學好理。

    一直到考試的前一天放學，老師再次找我談話。

    我們班主任是位有深厚教學資歷的語文老師，為人嚴謹。

    我和她談了很多。

    “你說得對，你還小，有機會也有膽量去嘗試新的東西。只是老師也是為你今後的發展考慮，學文，指不定，將來是個狀元呢！不過你既然能說出這番話，想必也是仔細考慮過的。老師支援你。也希望你未來的人生，也能如今日這般模樣，萬事只求兩字――無悔。”

    她說。我點頭：“我都懂，謝謝老師。”

    從老師辦公室出來後，天已經晚了。

    我剛走到校門口，就碰到林亦然推著單車走過來。

    “你這麼晚還沒回家？”

    他問我。

    “老師找我談話了。你呢？”

    “學生會主席，費力不討好。”他聳肩。

    我輕笑。

    “走吧，我載你。”他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別廢話啊，快上車。算是感謝你這些天幫我補課。”他笑得露出兩顆虎牙。

    我坐了上去。

    “明天就要考試了，有把握嗎？”他問。

    “放心吧，你不會白教我的。”我很自信。

    少年的白襯衫被風吹起一角，我突然有個想法。

    我慢慢的、慢慢的把手環到他的腰上，環成一個圈。

    然後，我明顯的感覺到少年的脊背一緊。

    “那你抓穩啊，我要加速了。”他大聲的喊。

    我把手臂慢慢縮緊：“好！”

    少年的腰很細，把手往上一點點，我能清楚的摸到他的肋骨。

    他好瘦好瘦。

    後來他向我坦白：我是他除了妹妹，第一次也是唯一載過的女孩兒。

    也是他想載一輩子的女孩兒。

    第二天的考試沒有我想的那麼難，在我的意料之內。

    一出考場就碰到了林亦然。

    “考得怎麼樣？”他笑得春風和煦。

    “發揮正常。你呢？”

    “放心啦，我可是你的老師。”

    “我請你吃飯。”我鄭重地說。

    “幹嘛？無功不受祿啊。”

    “算我感謝你的。”

    他搖搖頭：“太俗了，林依然同學，如果你真想感謝我的話。不如――送我一副畫吧。”

    “好啊！”我一口答應下來，“畫什麼內容？”

    他想了半天，沒有結果。

    然後恍然大悟似的：“就畫你和我好了。”

    ……

    後來如他所願。

    畫裡的少年意氣風發，面前的桌子上放著攤開的書和一個未動過的冰激凌。

    畫裡的女孩笑容溫和，眼睛裏滿是星辰。

    因為，她看的是他。

    當然，我不會把我的眼睛畫成星星眼。

    只是，我能看得出畫中少女對少年的喜歡。

    或者說，是林依然對林亦然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