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走在公交站臺上，公交正好開走，車上載滿了一車子的人，站在最後靠著玻璃窗前一個女生對著這邊看著，她臉圓圓的，眼睛大大地，只是那樣漠然地看著她。彷彿在嘲笑她沒趕上那趟公交一樣。又彷彿羨慕她留在那裏一樣。

    我一時間有些茫然地看著那公交遠離，本來有著的路燈不知怎的就滅了。天黑漆漆地，她覺得有些怕怕地，又想著公交走了，自己要怎麼樣？難道是留下？等著下一班公交？可如果那是末班車呢？自己豈不是要留在這裏過夜了？

    又想著若是沒有車子來，自己要如何呢？不知道為何腦海中冒出了從前聽過的清明前要收人這種老話。想著莫非是那樣？又想著未必如此，也許真的不過是自己錯過了一班公交而已。不由得掙扎著。睜開眼睛後發現天依然黑著。

    她想著，若是自己真的留在那個公交站上，自己要怎樣呢？留在站臺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那自己只有步行過去，就算這黑暗中只有自己一個人孤獨前行。可她也要往前走，而不是留在那裏等下一班車。想明白這個道理，她再一次閉上眼安心地睡著。

    一大早有人來敲門，敲的聲音十分大，也吵醒了一屋子的人。

    歐司晨率先趕去開門。外面站著幾個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著驚恐，慌亂，無助。每一個人的眼睛都青黑。

    “怎麼了？”站著歐司晨身後的歐雯婕皺眉問著。她一夜沒睡好，剛有點睡意卻給人擾了，這會自然脾氣不好了。

    “胡、胡、胡……她，她死了，死了……”站在門口的男生顫抖著說道。

    一霎那空氣變得冷而沉重起來。彷彿外面的雨一下子鋪天蓋地落了進來。

    “還、還、還有昨天，昨天玩殺人，殺人遊戲時，被，被指被殺，被殺的，的三個，一個女生，兩個男生，也，也死了。”另一個更是結巴著。

    “還有，還有，小趙他們幾個不知道，去了哪裏，他們不在宿舍。”第一個男生又顫抖著說道，顯得十分慌亂。“當時，他們也，也在玩那遊戲時……”

    “那不過是意外，你們別胡思亂想。至於另外幾個人，他們昨晚住在我們這裏了。”歐司晨皺眉說道，下意識地轉頭看著從房間出來地我，臉上寫著擔憂。我聽著這話，忽然想起自己的那個夢境，一時間遍體生寒。

    她夢境中看到的人，記憶最深刻的就是胡幸娟，另外幾個年輕人她也沒在意。腦海中冒出杜茜說的話，背上的寒意越來越濃。昨晚他們若是出去，恐怕回不來的是他們了。

    她不過是要平安，甚至只是膽小地躲在屋子裏，最終卻也讓他們躲過了一劫。為什麼胡幸娟要對自己用這樣惡毒地心思？為什麼最終卻是他們受害？這裏麵姓秦地扮演了什麼角色？

    “是什麼時間？怎麼會那樣的？”之前跑來找他們的男生女生們這會都跑出來緊張地問著。便是杜倩也出來了。

    “大約，大約凌晨一點不到，我們回來，回來時，她們四個遇到，遇到突然出來的車子……，沒等到去醫院，就，就……”那男生看著一屋子的人，說著再也忍不住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我們真後悔，沒聽你們的話，沒去。”別的男生哆嗦著說道。這會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往下滑，歐司晨立刻上前接住那男生，很快別的男生也上前幫忙，扶著他們進去。

    歐司晨只是無言地擁抱著他們，幾個男生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其他的幾個女生也一起出來給他們到了水。神情中都是說不出的恐懼和害怕。

    “秦韻呢？她怎樣？”杜茜有些著急地問著。

    “你是說文學系的那個長髮女生？”喝著熱水緩過神的男生問著。

    “是她。”杜茜立刻點頭，緊張地看著那男生。

    “昨天就是那女人找我們出去的，小趙給我們說了你們的話，我們就不想去，那女人說我們膽小如鼠，竟然連這種沒影的事情都怕。我們被她激將了纔跟著去的。”

    “當時小趙拉著我說別喝酒，保持冷靜，別逞強這話。我們幾個就記著了。姓秦的在歌廳嚷著要喝酒，我們就說不能喝酒。她就一再用話擠兌我們。我們忍不住就喝了幾口。”

    “後來我記著小趙給我說的話，就裝醉。胡幸娟說話就十分地刻薄。回來時我們要打車，偏偏胡幸娟說走回來才浪漫。然後拉著我們走那些小巷子，說是走近路。”

    “我們幾個堅決不同意，後來我們就說，不如我們各走各的。我們走大路，他們要浪漫的走小巷子。我們幾個就和他們分開走，等我們回到學校時也沒見他們。”

    “差不多四點多時有人打電話給我們，說，說，說她們幾個去了。那時候我覺得開玩笑，那根本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他說他是出事地點接到報案的值夜警察，那人問我們是不是認識一個叫秦韻的女生，是那個女生告訴他的。他還讓我們去醫院，看看是不是咱們學校的。”

    “我們立刻趕去，然後，然後就看到她們，她們……”說話的男生再也說不下去，經不住身子直抖。他想哭，偏偏就是哭不出來。

    室內的人都陷入了沉寂中。

    “當時她們幾個人一起走的，沒有出事的有幾個？”我看看杜倩，想起昨晚杜倩說的，而後才問著那個男生。

    “當時她們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喜歡小胡的男生，另一個是和小胡很要好的女生，還有一個男生是喜歡那女生的。”男生說著。

    我只是覺得茫然，“抱歉，我對胡幸娟的朋友不熟悉，我不關心她的事情。”

    “就是昨天回來時，你要上車那會，那個故意一再攔著你，不讓你上車，後來咱們回到終點，你下車時又故意把你從車上推下去的那兩個……”另一個女生說著看看我。

    “你怎麼看著我？”我有些不悅地問著。心想著難道他懷疑自己？“我不記得那女生長什麼樣子，說實話，除了胡幸娟，她別的朋友我都不記得。”

    “你不記得？”說話的女生很意外，但是語氣中帶著一抹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