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賀銘鑫牽著嵇窈窈的手越緊,非常肯定般道,“我不怕他們傳閒話,我只知道我喜歡你。你信我,我真的非常喜歡你。”
嵇窈窈心裏一暖,對著賀銘鑫輕輕道,“其實,我也非常喜歡你。”
賀銘鑫先是一愣,爾後卻一直看著嵇窈窈,目光非常溫柔。嵇窈窈只覺得太過肉麻,輕笑一聲,賀銘鑫見嵇窈窈笑了,也笑了一聲。
兩個人相視而笑,溫柔了時光。
————————————————————
午飯時間,嵇窈窈照常留在學校吃飯。嵇窈窈因為身體不適,便先留在了空蕩蕩的教室,她扭開水瓶蓋兒,喝了一口,意識便開始渙散。
——迷迷瞪瞪間,天地似乎到了個個兒。
倒下之前嵇窈窈無助地在紙上寫下一個9,便天昏地暗地昏了過去。
恍惚間,她感到有人揹着她,踏著永遠也不會停下來的步子。
……
驟然的一場暴雨,從隔音效果極差的鐵門穿進了耳朵裡,嵇窈窈只覺肩上裸露的面板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似乎不只是寒意襲來,而是滾滾涌來的惡意,脊背一陣寒涼,嵇窈窈緩緩抬頭,偱著腳步聲的源頭望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人的褲腳帶著些許雨滴,略微挽起,黑色的襯衫配上一張陰影下略顯蒼白的臉,是說不出的詭異。
下午的光線並不算好,工廠採光也差,可從嵇窈窈這個角度,卻恰好能看見他的眼睛。
是踐踏的、侮辱的、陰鷙的目光如潮水般洶涌澎湃,和著滴滴答答的雨點打擊聲,伴著詭異的一起驚雷,彷彿要動搖整個大地。
“嘖。”
閃電驟然一過,匕首反射出刺目的亮光。
陳越把匕首攥得極緊,並非陰狠,像是一種小心翼翼的珍視。似乎這不單單只是一件兇器,更是一個儀式裡莊嚴的祭品。
他頓了腳步,藉着微光,嵇窈窈能清楚地看他的臉,略顯蒼白,五官俊郎之餘,卻帶著某種說不出的狠戾。
是意料之中的熟悉。
陳越從牙縫裏一點一點地擠出幾字。
“嵇窈窈。”
在這間舊廠裡,有一頭來自地獄裏的猛獸。
蓄勢待發。
此時嵇窈窈被捆在一張椅子上動彈不得,手臂上也多出了幾處擦傷,口中被塞了白布,說不出話,鼻尖卻能嗅到此處隱隱約約的臭氣,只覺一陣噁心。
她知道,自己那杯水被人趁她不備下了藥。
恐懼從腳尖開始一點一點地蔓延著。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直到,看見陳越,洪流從心頭兇猛駛過,嵇窈窈顫抖著手臂,淚珠子也在眼眶裏打轉,她只覺得自己周身都非常寒冷,感覺被扼住了咽喉。
並非是看到地下惡魔時的恐懼,而是從那雙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眼裏,那顆被汙濁腐蝕過的心上,看到一個熟悉而遠去的女孩,笑容柔美而恬靜。
那場伴隨著她千百個夜晚的噩夢,在這場烈火燃燒後,在這頭猛獸撕扯後,露出了隱秘而痛苦的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