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該是叫你鳳仁道,還是鳳君玦
驀然,自那皇城之上,赫然落下一抹白色身影,長裙瀲灩如花,緊緊團簇在女子的身邊,額黛青絲,像極了落入凡塵的仙子。
素手執笛而下,總是金戈鐵馬亦難渡過那道紫色屏障。
慕容清看著那出場極為高調的女子,皺眉輕嘲道,“竟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南笙漠然看著擁兵圍城的慕容清,清冷道,“難道你在等本姑娘嗎?”
慕容清冷冷的看著翩然空中的南笙,眼神極度冰冷道,“是也不是。”
“這乃是凡界之事,天界中人怕是不好出手吧?奉勸你一句,給本宮讓開。”
南笙輕笑道,“原來太子殿下還知道自己是凡界中人。那為何還要與妖界中人苟合,弒君奪位。你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一枚棋子,可是在你父皇的眼中卻是至親血脈,當真如此絕情?”
慕容清聽著南笙指責的話語,劍眉蹵起,執劍怒斥著南笙道,“你懂什麼?什麼至親血脈,他的心裏只有慕容奕,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即便是與妖界苟合那又如何,只要將天下握在手中,還需看何人眼色,到那時,整個天下都是我的,誰人不服,哈哈。”
看著被仇恨蒙了心性的慕容清,南笙這才覺得,有些隔閡一旦產生,便會隨著時間的蔓延,隨之擴大,印刻的越深。
“慕容清,當真不回頭嗎?”這一句話,南笙是替慕容奕問的,如今慕容奕昏迷不醒,定然不希望他的二哥,執迷不悟,慘烈的下場。
慕容清凜然沉聲道,“絕不。”
驀然,執劍而來,飛身向空中的南笙,吩咐鳳仁道破除那維護皇城的紫色屏障。
南笙的清眸裡閃過一絲凜然,素手間鳳泣玉笛輕轉,於那慕容清的胸口處微微一點,那慕容清便被擊落在地。
身上的佩劍也隨之扔向一旁,捂住胸口的疼痛,慕容清望向南笙的表情是那般的憎恨,不知是在暗恨自己的無能,還是在恨南笙橫插一手。
南笙飛身而來,落至慕容奕的身旁,將鳳仁道所下的禁制撤去,回身沉聲道,“慕容清,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別做無畏的掙扎了。”
驀然,裙邊被扯住,轉眸發現竟是慕容澤,南笙無法,揮手撤去了他的禁言。
自己則是扶著還未醒來的慕容奕,將他先送進紫色屏障裡。
正當南笙飛身而起時,卻被橫出而來的血鞭攔下,旋身避過,轉眸冷眼看著那執鞭而來的靈兒,警告道,
“最好給我讓開。”
靈兒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上來就是一頓橫鞭狂掃,出手極狠。
如今南笙的靈氣已然全部恢復,要對付靈兒自是不在話下,用靈氣護住慕容奕,將其送進紫色屏障內,而她卻隻身一人與那靈兒鬥法。
又是一道血鞭而來,南笙微微側身,鳳泣玉笛在空中翻轉,南笙卻以疾風的速度,悄然來至靈兒的背後,橫笛豎行,直逼她的心門。
靈氣一旦開啟,血鞭的威力便是依附著主人的靈氣而漲,而靈兒此時,卻被南笙出其不意的一擊,震的靈氣渙散,落於地上,口吐鮮血,而身上的斗篷卻是落下。
南笙看著眼前面目全非的女子,除了身形還能看出來是靈兒之外,頭髮變成一團雀巢,臉上盡是被燒燬的痕跡。
靈兒聽著來自周邊的抽氣聲,摸著自己被南笙打落的斗篷,慌忙遮掩道,“不要看我,不要,都滾開。”
手裏的血鞭毫不留情朝著周邊計程車兵狂亂掃去,被抽中計程車兵皆是瞠目而亡。
南笙微微震驚的看著靈兒,清冷道,“你是靈兒?”
聽著南笙的聲音,靈兒像是瘋了一樣,撲了上來,拿著手裏的血鞭一頓亂抽,南笙急忙避開,而那些無辜計程車兵卻是牽連丟了性命,南笙望著那些慘死計程車兵,微微皺眉,卻也並未出手搭救。
叛主之人,絕不姑息。
靈兒看著凌空中,一世風華的南笙,眼裏的恨意掩埋了自己,聲音沙啞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本座毀了容,變成了這樣,你個賤人。”
南笙被靈兒一頓指責,見著那略微有些熟悉的傷口,怕是鳳凰出手所為,隨即避開她的攻擊,清冷道,“若不是你自作孽,又何苦會受那上古明火的灼燒之苦。”
靈兒仰天長嘯,“本座自作孽?哼,你以為你們天宮之人就有多麼光明磊落嗎?本座若不報了這毀容之仇,誓不罷休。”
南笙無奈,被一女瘋子糾纏上了,而靈兒靈氣受損,如何能鬥得過南笙,被南笙一腳踹向地麵,掙扎著難以爬起。
南笙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因她落地掀起的灰塵,雙手環胸,不屑道,“明明是自己造的孽,非要牽扯到別人的身上,這就是你們妖界一慣的作風。”
靈兒聽到南笙語氣間嘲諷,情急之下,用血鞭擊向自己的心口間,南笙震驚的看著靈兒如此大膽的一幕。
只見那血鞭的周身旋起濃濃的血腥之氣,將周圍死去的人,皆喚起,南笙凜然的看著周身被摧使而起計程車兵殘屍,冷然道,
“血召靈,莫不是瘋了不成?”南笙看著雙目泛着紅光的靈兒,執鞭而來。
只聽她低沉一笑,揮動手中的血鞭,一陣落地的鞭響聲,那些亡屍竟跟瘋了一般,朝著南笙撲來。
南笙驚訝的望著眼前瑟然的一幕,急忙飛入空中,急忙吹奏手中的鳳泣玉笛,那笛聲悠然傳來,紫色的靈氣將那血鞭的煞氣壓制下去,就在那些亡屍再次失去靈氣之時,另一道笛聲擾亂著南笙的笛音。
南笙微微側目,卻發現同樣一席白衣的血魘,吹著他手中的訴怨,翩然而下。
南笙不由得瞠目,看著底下又再次恢復死氣計程車兵,急忙吹奏手中的鳳泣玉笛。
而那靈兒卻趁著南笙與血魘鬥法之際,一道血鞭橫掃而來,打落南笙手裏的鳳泣玉笛。
笛音消散,那些被壓制的亡屍,就跟瘋了一般,朝著南笙飛撲過去。
南笙忍住手裏的疼痛,急忙躲過,凜然看著莫名出現的血魘,清冷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血魘把玩著手裏的訴怨,一臉輕嘲的望著自顧不暇的南笙,道,“小丫頭,當真是以為本座尊者的名號是白來的嗎?那區區陣法,自是困不住本座。”
靈兒一鞭抽下得意的血魘,訓斥道,“來的如此遲,廢物。”
南笙看著靈兒與血魘之間的互動,便明白了,之前的種種不過是營造的假象,讓自己放鬆警惕的假象。
血魘伸手取過南笙掉落的鳳泣玉笛,微微讚賞道,“不愧是神器,這紋理這圖案,確實要比本座的訴怨好多了。”
南笙看著他眼底的貪婪,冷笑道,“一個假貨,自是不能與正品相較。”
血魘倒是也不氣,轉眸望向一身清冷傲然的南笙,輕笑道,“這鳳泣玉笛已然認你為主,只要將你弄死,那這玉笛自是歸我所有了。”
南笙微微凜眉,自是沒想到血魘會盯上自己手裏的鳳泣玉笛。
血魘飛身而來,訴怨營造的強大怨氣,將南笙的靈氣強行壓制住,南笙只能用自身的靈敏度,避開血魘層層攻擊。
就在南笙閃身避開之際,卻被靈兒的血鞭橫掃下來。
靈兒執鞭冷眼看著血魘,極度鄙夷道,“沒用的廢物,竟還要本座替你動手。”
血魘冷不丁的摸了摸鼻子,一臉怨氣道,“這樣二打一,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吧?”
靈兒一記冷眼瞪過來,嚇得血魘大氣不敢出,直接附和道,“是,我沒用,多虧了您老人家出手相助。”
南笙被血鞭擊中,那護住皇城的紫色屏障自是維持不了多久,立馬泵然裂開。
而南笙身上的血跡蔓延,那些亡屍便像是尋到了獵物一般,衝着南笙撲過來。
亡屍一層層的將南笙圍住,血魘看到如此場景,不由得惋惜出聲,“多好的一個女娃娃,就這麼被亡屍啃噬,真是可惜。”
靈兒不禁冷哼一聲,揮了揮手中的血鞭,嘴邊含笑道,“若是你也想如此,本座不介意幫你一把。”
血魘立馬正經了起來,急忙擺手道,“還是不用勞煩您老人家了。”
靈兒冷哼一聲,不願意再看血魘那般慫包之樣。
驀然那些層層堆積的亡屍,被一道靈氣掀起,靈兒與血魘不由得側目而視,瞠目的看著神姿凜然而起的南笙。
靈兒急忙衝着血魘踢了一腳,呵斥道,“廢物,還傻站在這幹嘛?驅喚那些亡屍,殺了她,快呀。”
血魘被靈兒一腳踹的醒過神,急忙用訴怨驅喚著那些更多的亡屍,朝著南笙撲去。
南笙嘴角不禁冷笑,清眸里布滿了嗜血的殺意,閃身而行,手中的神予掠過之處,皆是倒下的屍體。
南笙執劍,踏著那些亡屍而來,一步一步逼近血魘與靈兒。
血魘還想用訴怨驅喚更多的亡屍,卻發現那些亡屍已然冤魂消散,不再受到控制。
不由得瞠目,望著南笙手中的那把通體銀光的劍,慌忙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越來越靠近的南笙,血魘還想再次吹奏笛音,喚醒那些沒被南笙所傷的亡屍,可是當他拿起訴怨之際,一道銀光,滑過他的眼眸,赫然,在下一刻,他手中的訴怨,便被劈成了兩半。
血魘不敢置信的看著手裏成為廢品的訴怨,抬眸望著清眸肆意的南笙,不解道,“怎麼可能?”
南笙輕撫劍身,挑眉不屑道,“又什麼不可能,不過一個仿製品,又與廢品何異。”
血魘由於被南笙毀了心愛的法寶,一時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出來,而南笙的劍卻是毫不留情的落下,卻是在最後一刻,靈兒抽動血鞭將那血魘拖走。
忍不住大罵,“蠢貨,不過就是一個破笛子,竟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一腳將血魘踹開。
轉眸望向凜氣逼人的南笙,眼神微眯道,“還真是命大,就這樣都弄不死你。”
南笙聽著她憤恨的話,輕笑道,“你都淪落成這樣了,都沒有死,那我為何要死?”
靈兒被南笙捉住痛腳,恨意滿滿的揮動著手裏的血鞭就衝南笙而來。
南笙看著那如蛇的血鞭,清眸裡閃過一絲恨意,神予揮向空中,被那血鞭纏住。
靈兒輕扯嘴角,卻在她未揚起笑容前,震驚的看著那血鞭被神予成段割斷。
南笙看著眼神裡滿是驚慌的靈兒,喚回神予,側目而視,道,“這就心疼了嗎?”
靈兒試著用靈氣將那血鞭再次成結,卻是怎麼也做不到,怒斥著南笙,“你到底做了什麼?”
即便被上古明火燃成灰燼,也照常能再次成型的血鞭,卻在此時,不能成型了。
南笙望著驚慌不已的靈兒,冷笑道,“既然這麼心疼,那不如你就一起陪著你的血鞭一起去,不就好了?”
說罷,不待靈兒迴應,南笙便要執劍而下。
卻被空中莫名橫出的摺扇擊回。
南笙滿眼敵意的望著,阻止她的人,清冷道,“這是狗主人出來護狗了嗎?”
鳳仁道看著滿是冷意的南笙,眉宇輕蹙,沉聲吩咐道,“血魘,將靈兒帶回去。”
南笙冷眼看著這一幕,卻是在血魘爬起那一刻,長劍橫出,直接刺穿了他的心口處。
鳳仁道並未想到南笙出手竟會如此之快,就連他也未來的及反應。
看著那轉頭朝著靈兒逼近的神予,鳳仁道急忙用手中的摺扇為他們避開攻擊。
滴血喚出暗靈,命令他們速將靈兒與血魘帶回妖界。
南笙看著要逃走的靈兒與血魘,收回神予,便要前去追趕,卻被鳳仁道一把攔下。
南笙執劍冷眼看著他,“給我滾開。”
鳳仁道隻身擋在南笙的面前,沉聲道,“作為天宮中人,凡界的事,不可插手,難道你不知道嗎?”
南笙冷眼望著“好言相勸”的鳳仁道,輕笑道,“妖界私闖凡界,作為天宮之人出手制止,又有何錯?”
鳳仁道微微蹙眉道,“太子逼宮乃是凡界之事,而你卻先行為他們結印避禍,便是違背天規。”
南笙審視的看著握著摺扇的鳳仁道,不解道,“幫不幫是我的事,即便是違背天規我也認了。”
清眸逼視鳳仁道,清冷道,“因為,我不想某些人,背信棄義,泯滅人性。”
聽著南笙的指責,鳳仁道握著摺扇的手,不禁一頓,眼神裡滑過一絲受傷。
“我該是喚你鳳君玦,還是鳳仁道?”
鳳仁道震驚抬眸,不敢置信的望著南笙,道,“你知道了?”
南笙收回神予,取回方纔落地的鳳泣玉笛,為其擦拭掉沾染的灰塵,方纔抬眸道,
“有些人,有些習慣難以改變。”
鳳君玦不由得輕笑出聲,隨即撤掉臉上的裝扮,隨即一個翩翩少年郎便出現了。
“原以為我裝的很好的,卻不曾想還是難以逃開笙兒的眼睛。”
南笙聽著他依舊滿含笑意,輕鬆的語氣,不由得沉眸道,“為什麼?”
鳳君玦嘴角的笑意不由得一頓,隨即漠然道,“血親之仇,不能不報。”
南笙看著壓抑在他眼底的仇恨,輕聲道,“就因為報仇,便要置這天下的蒼生於不顧嗎?”
面對南笙的質問,鳳君玦沉默不語。
南笙見他如此,轉眸望向還未清醒的慕容奕,沉聲道,“既然那般憎恨皇室中人,那為何還要與阿奕交好,難道一切皆是虛情假意?”
鳳君玦微微合上手中的摺扇,微微嘆息道,“不,對於奕兄,我只有抱歉。不過我卻是從未曾想害過他。”
南笙不禁冷笑,“挑唆慕容清與慕容奕的關係,利用慕容澤暗害慕容奕,卻又幫他嫁禍給慕容清。逼著慕容清逼宮,哪一件不是在傷害他。”
面對南笙一聲聲冷漠的指責,鳳君玦卻是無言以對。
南笙不禁再次詢問,“慕容奕母妃所中妖毒,是否經你之手。”
“不是他。”一道冷霜的聲音自鳳君玦的身後響起,卻是方纔被他拘禁的鳳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