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皇帝慈父的一面
靜待在皇宮中的南笙,終於等來了皇帝的宣召。
走進太和殿,南笙遠遠的看著埋首伏案的皇帝,面色疲憊,彷彿這短短几天,竟然老了十幾歲一般。
聽到南笙踏進的腳步聲,皇帝微微抬眸,沉聲道,“來了。”聲音那般的沙啞,這幾日怕是徹夜未眠了。
南笙微微頷首,作勢要俯身行禮。
皇帝擺手道,“既然不是真心恭敬,又何必再行虛禮,罷了吧。”
南笙看著莫名轉了性子的皇帝,清眸裡滿是不解。
對上南笙好奇的目光,皇帝輕聲道,“有些時候,坐在這高位之上,竟是高處不勝寒,令人極度的不安。看著那些俯首稱臣的人,嘴上說著尊敬讚賞之詞,而真實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朕卻是不得而知,甚至是不敢去想。”
南笙靜靜的聽著皇帝跟自己絮叨著,聽著皇帝蒼茫的語氣,南笙的心底升起一種莫名老人家的感覺。
是啊,如今的皇帝就如同一個年邁的老人,在訴說著他的往事。
“朕的幾個兒子,若說朕最喜歡哪一個,自是奕兒,但是若問最不喜歡哪一個,卻是沒有。手心手背皆是肉,身為人父,又怎能真的厭棄自己的兒子。”
說到此處,皇帝的情緒明顯深沉了許多,聲音也微微低沉。
“清兒埋怨朕,偏心朕認,可是朕何嘗不疼愛他呢。奕兒向來體弱,不是太子的人選,朕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直將清兒當做太子來培養。清兒這孩子也分為努力,從不讓朕失望。直到,”
見皇帝不再說下去,南笙接話道,“直到,慕容奕落水,是被慕容清推下去,而後接連發燒數日,因為此事,你重重的責罰了慕容清,也是從那時開始,慕容奕與慕容清的關係不再和睦。”
皇帝有些震驚的看著南笙,沉聲道,“這些都是奕兒告訴你的?”
南笙頷首。
皇帝微微嘆了一口氣,垂眸道,“若不是那次,清兒做了傷害奕兒之事,朕也不會對清兒重責,自是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他們兄弟之間也該是和睦的。可是清兒過於偏激了。”
南笙微微抬眸,清冷出聲道,“當年的慕容清方纔十幾歲,被自己極為敬重的父王立為太子,他自是高興。可是這件事的根源卻是聖上你引起的。”
在皇帝不解的眼神下,南笙繼續道,“若不是你與侍君交談的內容,被慕容清聽到的話,怕是他也不會那般恨慕容奕,他也不會一氣之下將慕容奕推下水。”
皇帝瞠目,震驚道,“原來如此。”
南笙看著震驚不已的皇帝,很是困惑詢問道,“其實有一件事,南笙極為不明白。”
皇帝示意南笙繼續問,南笙頷首,道,“既然聖上已然選了慕容清為太子,為何還要提及慕容奕是您心裏太子的人選呢?”而且那一幕還好巧不巧被慕容清看去了。
皇帝扶額,深深嘆氣道,“那日,侍君與朕談起奕兒與清兒兩人相處甚為和睦,說奕兒在清兒的教導下,才華極現,甚至比清兒這個年長几歲的兄長還要聰明幾分。朕那時便順嘴那麼一說,而且奕兒自小就封閉自我,不肯跟人交流,聽到這話,朕自是心悅,正逢侍君提到,若是奕兒身體康健,朕便順勢而言,說了一句,若是奕兒康健,應該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南笙終於在皇帝這弄清楚了事情前因後尾。
聽到皇帝攜帶著悔意的語氣,南笙輕聲勸解道,“聖上可知,阿奕他很懷念當年那個愛護他的二哥。”
皇帝的身形不由得一震,幾次張嘴,終是無言,最終只能沉默。
驀然自身後,侍君的聲音在殿外慌忙響起,皇帝恢復威嚴之色,不悅道,“何事如此驚慌?”
侍君連滾帶爬的慌慌張張走了進來,慌忙跪地俯首,道,“聖上,不好了,太子他,他逼宮了。”
皇帝的身子猛然一震,龍目撐大,極力剋制住內心的怒氣,擺手命令侍君下去。
侍君還想說什麼,卻見南笙靜立於此,最終無言,只能默自離去。
皇帝忍不住一拳拍在了伏案之上,終是嘆息一聲,“這孩子,怎能如此糊塗呢。”
南笙自是能聽得出,這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孩子失望時,想要責怪,卻又極度自責的無奈。
皇帝見著底下沉默不語的南笙,沉聲道,“你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日,是嗎?”
南笙微微抬眸,不解的看著試問自己的皇帝。
皇帝苦笑一聲道,“你非凡人,朕早就猜到了。”
聽到皇帝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南笙不由得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