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審問血魘
南笙靜臥在床榻之旁,聽著冰鳶彙報近幾日外面的風聲,滿意載道,
“阿奕辦事果然妥帖。”
一聲誇讚後,身旁的茶桌旁,便傳來一陣茶杯狠狠撞擊桌面的聲音。
南笙不由得有些汗顏,自己上次已經跟他澄清過自己與慕容奕不過是有救命之恩,可哪成想,至今聽到有關慕容奕的事情,眼前的這位醋罈子還是忍不住打翻。
冰鳶也是瞭然,識趣的垂首,將眼睛凝於地面。
南笙微微輕咳一聲,轉眸道,“既是如此,那我也還配合他一下,裝裝樣子嘛。”
讓冰鳶對外透露訊息,說自己如今在顏玉金閣養傷,至於受傷嚴重否,又為何受傷,想必慕容奕自會表明。
冰鳶領命,而退。
梟月放下手中的書卷,冷眸轉向躺的愜意的南笙,不解道,
“此番歷練,你已在凡界呆了數月之久,打算何時回去?”
驀然,聽到梟月詢問起返回天宮一事,南笙微微愣住。
這些天,梟月並非第一次提起歸期,但是南笙一直以凡界中的俗事未了,作為藉口,一直推脫著。
如今他又在問起,而事情已經平定,賜婚一事也得到的解決,顏玉金閣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這樣一想,南笙還真的找不出不回去的理由。
梟月看著南笙垂眸沉默,不禁出聲,“淺沫已被我囚禁,雲沁也被我強行關押了起來,如今你回去,處境不會為難。”
南笙微微愣住,原來梟月以為自己遲遲不肯回去,是因為還在介意淺沫與雲沁的緣故,此番特意的解釋,讓南笙的心底不由得微微一暖。
轉身而下,靠近梟月,清眸半眯著盯著眼前丰神君姿的男子,不由得感嘆,天道還真是不公,不僅恩賜了一番異稟的天賦,又給了一身絕世的皮囊,倒是讓她羨慕不已。
“梟月,凡界沒有天宮那般的森嚴莊重的規矩,呆在這多幾天不可嗎?”
南笙的說話時,刻意用了絲絲撒嬌的語氣。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發現,梟月很喜歡她的撒嬌,只要她的語氣稍稍軟和一下,他就會順從她的意思。
果然,不出南笙所料,梟月微微沉吟,片刻後,輕聲答允。
南笙淺淺一笑,清眸略過他手中的書。
她發現,梟月這幾日一直在研究他手裏的那本冊籍,不由得疑惑,
“梟月,這書可是有什麼用處嗎?”
梟月見她有興趣,抬眸為她解釋,“這是妖界煉出暗靈的書。”
南笙微微蹙眉,“話說,我前些日子遭人刺殺,那前來刺殺之人,倒是有些像妖界中的暗靈。”
先前便聽她提及過刺殺一事,但卻被她一句不值一提而一筆帶過,如今重新提及,梟月不禁有些生氣。
“為何不早告知於我?你在凡界的處境如此危險,竟還要顧忌萬千,逞強。”
聽到梟月的話,南笙倒是沒有生氣。
“那暗靈扮做你的樣子引誘我去到一片深林,許是認為我不過是凡人,沒有靈氣,纔會那般貿然出手。”
“那暗靈先抵死不從,卻在敵不過我之際,竟選擇用自爆來拉我一同陪葬。唉,還真是蠢,凡人怎會懂得自爆這如此喪心病狂的手段呢。”
梟月聽著她,漫不經心的語氣,眉宇不禁凝起,沉聲道,“日後,切記不可在這般將自己身處險境。”
南笙聽到梟月略帶命令的口吻,不禁笑道,“不過一個暗靈罷了,還不足為懼。”
“不過到還有一個自動上門的。”
梟月不解的望著南笙,卻見她領著自己來到顏玉金閣較為隱蔽的一處房間,撤去禁制,方纔推門而入。
“小丫頭,你將本座困在這,卻又不來找本座,真真是快要憋瘋人啊。”
梟月還未踏進,就聽到一年輕男子略帶戲弄的聲音,他自是能猜到對方口中的小丫頭是誰。
南笙負手走近被困在房間一角的血魘,輕笑道,“血魘前輩還真是心大啊。”
血魘竟是絲毫不顧忌這話語間的嘲諷之意,徑自笑道,“呵呵,就算將本座困住那又如何,憑你的靈氣,還不足以殺了我,即便有那鳳泣玉笛。哼。”
“不過區區一個尊者罷了。”
血魘原本猖狂自戀的面色一下子拉了下來,怕是個人,在別人拆自己臺時,也不會高興到哪去。
血魘氣憤的出聲反駁,“哪個無知小輩,竟敢在此大放厥詞!”
待他轉眸看清身後之人時,臉色鉅變,瞠目結巴道,“梟月,,,殿下。”
南笙看著他那反轉巨大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
“方纔你不是挺橫的嗎?怎的,在一個無知小輩面前,竟連話都說不全了?”
血魘自是見過梟月,當年血洗妖界,彷彿還歷歷在目,眼前的男子依舊是那麼的威嚴凜意,讓人心生望塵莫及之感。
聽到南笙調侃的話語,血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威脅道,“小丫頭,別煽風點火,不然要你好看。”
隨即房間中傳來一聲巴掌聲,那血魘的左臉之上,已然通紅一片。
血魘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紅腫的左臉,委屈道,“梟月殿下,小的並不知是您來了啊。”
見梟月一臉凜意的望著他,不由得指著南笙道,“您別聽信這小丫頭片子的話,她這是純屬在狐假虎威,煽風點火啊。”
話音方落,他的另一半臉也紅腫了。
這下他是真的要哭了,被梟月兩巴掌打成了豬頭,再加上他那委屈的表情,別提多搞笑了。
“梟月殿下,您怎麼打人光打臉啊。”
在他們妖界,臉是妖最為珍視愛惜的,明言規定,打人絕不打臉的。
南笙坐在梟月的旁邊,一臉好笑的看著他。
“許是見你這張臉過於好看了吧,純屬嫉妒也有可能哦。”
梟月轉眸看著笑得一臉歡愉的南笙,眉宇間閃過不解,輕聲詢問道,
“笙兒,喜歡?”
南笙微微一愣,並不知他所指為何,見他眼神略過血魘那豬頭一般的臉,只當他是指動手打臉一事。
“喜歡啊。”
卻不曾想,在下一秒,血魘的臉便是著實不能看了。
南笙捂臉不忍看,耳邊傳來血魘殺豬般的叫聲,待悽慘的叫聲散去,血魘那張臉,除了一塊塊紫紅色的淤痕,都分不清眼睛鼻子。
南笙不禁嚥了咽口水,心裏一陣震驚。
心中暗付,媽耶,這梟月也太狠了吧,真的是把人打的連親爹媽都不認得了。
血魘嚎啕大哭,聲音抽泣,“梟月,,殿下,您怎麼能這樣對待俘虜呢?”
梟月整理一番儀容,冷聲道,“誰讓她喜歡?除了本宮,她的眼裏不允許再出現其他好看的男子。即便是一個螻蟻之輩,也不行。”
南笙這下終於明白,梟月為何會那般動怒了,原來是將自己方纔的一句喜歡誤以為是喜歡血魘他那張小白臉的皮囊。
不由得垂眸低笑。
血魘滿眼悽怨的望著滿臉冰冷的梟月,反駁道,“又不是我讓她喜歡的。”
梟月見他還有力氣反駁,不禁一記冷眼掃視過來,血魘急忙捂住自己的臉,生怕梟月一個衝動,又對他的臉下手。
南笙見一向自傲的血魘也會有如此膽小甚微的樣子,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不知這梟月是多少人的剋星啊。
“梟月,你既知道他是血魘尊者,那必也能猜到,他出現在這裏意味著什麼。”
梟月沉眸冷靜,視線最終落在血魘的身上,質問道,“妖界到底在謀劃著什麼?”
血魘神色微微慌張,隨即慌忙道,“我不過是奉命而來,其餘的不知啊。”
南笙見他那般貪生怕死的模樣,不禁淺笑道,“前輩,沒想到裝起膽小之徒來,竟如此的像,竟連殿下我差點都被你糊弄過去了呢。”
梟月聞言,不禁疑惑,轉眸望向他,卻見南笙回以一笑,便靜心等待。
血魘臉上的慌張與恐懼還未散去,心神未定道,“小丫頭,你在說什麼糊弄不糊弄的啊?本座聽不懂啊。”
南笙清眸微眯,忍不住拍手叫好道,“血魘前輩的演技,南笙折服。”
血魘的眸中閃過一絲意外,卻也被不解代替。
“你說的什麼,本座著實不懂。”
南笙見他抵死反抗,便也收起了耐心,直接揭開他的面具。
“原先我便很好奇,堂堂一介尊者,為何會來凡界,而且不為別的,竟是隻爲了來參加一次文人的比賽嗎?雖說血魘尊者在妖界向來以行事荒誕盛名,但是卻還未閒心荒誕到這地步吧。”
血魘抬眸,反問道,“都說了本座是奉命而來。”
南笙轉眸繼而道,“若是奉命而來,豈會不知這背後的謀劃。”
南笙的冷眼直視而去,震得血魘心裏不禁一緊。
隨即反應道,“本座在妖界向來行事荒誕,對於上面的吩咐,照做就行,自是不管有什麼謀劃。”
看著血魘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南笙笑了,
“好歹也是妖界十二尊者之一,怎會淪落到供人差使的地步。”
感覺到血魘身形一陣,南笙負手轉身繼續道,
“要麼,是你故意將謀劃之事隱瞞,要麼,就是妖界發生了變動,而此次派你前來妖界的,並非是妖王陌颸。”
血魘不由得震驚抬眸,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南笙。
他的反應,不用再追命,已然道明瞭一切。
梟月沉聲問道,“妖界究竟發生了何事?究竟是何人派你來凡界的?”
血魘收斂了癲狂的情緒,抬眸定睛望著梟月,沉聲道,
“這一切皆是拜你們天宮所賜,若不是你們,妖界如今怎會動盪。都是你們。”
南笙不解的看著情緒有些失控的血魘,先前的恐懼是裝的,但如今的卻是真切的。
“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又與天宮有什麼關係?”
南笙不禁連連追問道。
血魘卻是一聲聲笑著,就是遲遲不答,冷冷的看著梟月,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既然問不出什麼,而這血魘似乎對梟月有什麼未言之詞,怕梟月多想,南笙只能將血魘先行弄暈了。
“梟月。”
輕喚他的名字。
梟月轉眸望著南笙滿含擔心的清眸,嘴角輕扯,卻始終笑不出來,最終無奈道,
“笙兒,不必擔心,讓我一個人先靜靜吧。”
南笙見他如此,也知道他現在肯定是在深究血魘方纔的一段話,相勸的話落在嘴邊,卻是終未道出。
“別太擔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徑自出去,為他帶上門,讓他一個人好好靜靜。
南笙轉身,清眸裡閃過一絲冷光。
既然,血魘這裏問不出,那就從別的地方下手,畢竟這凡界,與妖界沾染上關係的不止一人。
閃身便離開了顏玉金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