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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慕容奕病危

    慕容奕看著被侍君領著來到神武宮的南笙,一臉的失神模樣,滿心的困惑。

    “南笙,你的臉色為何如此之差?”

    南笙抬眸望著一臉擔心的慕容奕,心裏五味雜陳,眼前的人心中早有所屬,若是他知道自己爲了保住顏玉金閣,斷了他最後一絲念想,他是否會怨自己?

    慕容奕見南笙失神的望著自己,眼裏的思緒讓他有些不安,不禁出聲輕喚,

    “南笙?”

    “沒事。”便順勢做到了慕容奕的旁邊。

    一聲宮門響,“聖上駕臨。”

    眾人聞聲而跪,“拜見聖上。”

    皇帝步履沉穩,有著天子的威嚴,在路過南笙與慕容奕時,眼神特意在兩人之間流轉,眼神中的深意,唯有南笙一人體會。

    “起來,今日不過是家宴,不必如此多禮。都入座吧。”

    眾人皆入席,南笙從方纔進門時,便感受到前方有一道強烈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抬眸,卻見一身紫衣落塵的女子眼神直視著自己。

    眉眼如畫,吐氣如蘭,眼神中的那股清高,尤其是她身邊的慕容清,南笙便猜出了她的身份,鳳卿塵,聖都第一才女。

    南笙抬起酒杯,朝著鳳卿塵微微頷首,一杯酒便已然下肚。

    鳳卿塵倒是一臉驚訝的望著南笙,不知是震驚於南笙這一番的行徑,還是南笙那面色淡然的神情。讓她不得不正視這眼前清冷纖塵的女子。

    這幾日,南笙的名號可是響徹聖都。更是有些人將南笙稱做上天潛下的一位仙子。

    越是這般出衆的女子,越是會被人拿來比較。

    鳳卿塵自小便被世人拿來與其他女子比較,不過她生來高貴,從來都是勝出那一個,直到南笙的出現,她還是頭一次聽到自己不如別人的話。

    思及如此,鳳卿塵望向南笙的眼神更是布上一層深意。

    這時,坐於高位上的皇帝望向底下的慕容清與鳳卿塵,沉聲道,

    “清兒的婚事料理的如何了?”

    就在皇帝說這話時,南笙明顯的能感覺到身旁之人的一絲顫抖。

    原來誰也沒忘記誰,不過是強行說服自己,不去想。

    慕容清輕笑著答道,“已是安排妥當了。”說話時還特意與鳳卿塵對視一眼,這讓旁人看上去,這兩人倒是極為恩愛。

    南笙不知慕容清這舉動是否刻意,但是她不解,方纔鳳卿塵望向慕容奕的眼神明顯夾雜著愛意,卻為何仍要擺出這一幕,故意刺激慕容奕,這算是變相的報復嗎?

    皇帝若有所思道,“這麼快,不過才十數天的樣子,便已然料理好了,看來還能趕得上。”

    雖然皇帝那一句話,說的極為小聲,但是南笙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握住酒杯的手,不禁微微攥緊。

    慕容清也是笑意盈盈迴應,“雖然時間倉促,但是一切禮節皆沒落下,置辦的妥當。父皇安心即可。”

    皇帝不禁大笑,“清兒辦事,朕一向放心。”

    突然,皇帝的眼神落在慕容奕與南笙處,感受到頭頂上方投射來的一道目光,南笙的神緒微微一愣。

    “今日朕想到一件事,老五的婚事還未有著落呢?且不說沒有正妃,竟連一個妾侍也不曾有,這不禁讓朕這個做父皇的有些感到不稱職啊。”

    聽到皇帝這一番捶胸頓足的愧疚之言,南笙不禁心裏冷笑,若是真的稱職,又怎會忍心拆散自己的最心疼的兒子與他心愛之人的生離,賜婚於誰不好,偏偏是他的親哥哥,這簡直是在他的心尖上剜下一塊肉,卻又在那未結痂處生生的撒上鹽。

    慕容奕沒想到皇帝竟會在此時提及到他,微微俯身道,“父皇,兒臣如今還不急。”

    南笙自是能感覺到對面有一道目光一直鎖在慕容奕的身上,甚至是在他說出“還不急”這三個字時,微微鬆了一口氣。

    皇帝不禁微微蹙眉,“還不急,那要拖到什麼時候?”

    聽到皇帝略帶怒氣的語氣,慕容奕緩緩沉聲道,“父皇,兒臣的身體向來不好,怕耽誤了人家。”

    皇帝在聽到慕容奕這一句話時,眼神裡流露出深深的自責,微微嘆了一口氣。

    “身體會好的,這成家以後,有一個得力的人在你身邊照顧你,朕這個做父親的也放心。”

    慕容奕沒想到皇帝想為他賜婚的決定竟是這般堅決,即便自己拿出身體微恙作為藉口,也於事無補。

    感受到旁側的一道炙熱的目光,慕容奕微微闔眼,沉聲道,“兒臣領命。”

    鳳卿塵的眼神微微錯開,青眉間一絲絕望慢慢散開,藏於袖間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皇帝很滿意慕容奕的表現,將眼神轉向一直垂首不語的南笙,沉聲道,

    “朕覺著這南笙姑娘便很合適,今日再親自見你們,倒是一對璧人,很是登對。”

    此話一出,除了南笙一人面色如常,其餘的人皆是臉色一變。

    慕容奕愣愣的看著高位上的他的父皇,再轉身看向南笙,卻見對方竟是無一句反駁之詞,好像早已知曉此事一般,這無疑是在他的心裏翻起驚濤駭浪。

    “父皇,南笙,這到底。。”

    不等他說完,皇帝聖旨已下,而他與南笙已然有了一紙婚約。

    一直到家宴結束,南笙與慕容奕皆無一言,就算眼神相視,也會好像說好了一樣,同時移開。

    到了王府,南笙一下馬車,便要回到自己的院落,卻被慕容奕喚住。

    “南笙,今日你去父皇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對於慕容奕的一番詢問,南笙啞然,該來的總會來。

    慕容奕見她不答,上前拉住她道,“是不是父皇要挾你了?你告訴我,我可以去求他解除婚約的。”

    聽著慕容奕的話語,南笙的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愧疚。

    明明是她的錯,若不是她捨棄不得顏玉金閣,又怎會給皇帝機會,又怎會牽扯到慕容奕?說到底皆是她一個人不好。

    南笙抬眸,眼含歉疚的望著慕容奕,輕聲道,“阿奕,即便你去求了皇帝,也無用。

    話說到一半,南笙眼神驀然變得堅定,“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去的。”

    慕容奕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南笙,不解道,“為什麼?我看的出,南笙你的心裏並沒有我,傲然如你,又怎會心甘屈服於他?”

    看著失控的慕容奕,聽著他一聲聲的質問,南笙默默垂下頭,歉疚道,

    “對不起,於我而言,一紙婚約能換得顏玉金閣的一世無憂,是值得的。”

    對不起,慕容奕,如今的我還未有能力徹底保護好顏玉金閣,更是不能在這時候,捨棄她們於不顧,原諒我的自私。

    慕容奕滿眼不敢置信的望著南笙,緊緊抓住南笙衣袖的手微微鬆開,輕笑道,

    “原來是這樣的,毀了我還不夠,還要繼續毀掉其他人嗎?何其不公,何其殘忍?”

    南笙覺得這樣的慕容奕很可怕,身上散發的絕望氣息令南笙不禁心驚。

    “阿奕,你冷靜一點,你父皇他也是為你好。”

    這不是南笙勸解他的話,而是實話。她看的出來,皇帝他很心疼阿奕這個兒子,而他將自己留在阿奕的身邊的原因,南笙心裏很清楚,是爲了保護他。

    這上半生,他在位,還能護的阿奕周全,可是這餘生卻只能交給他的枕邊人來。

    而她南笙就是他挑的人,用來守護阿奕餘生的人。

    可是皇帝不知道的是,南笙並非這凡界中人,緣盡時,便會離去,就像這凡界從未出現過一個叫南笙的人一般。

    慕容奕根本聽不進去南笙的話,心裏最後那一根弦繃斷,心殤欲絕,一下子陷入了昏迷中。

    南笙急忙讓玄羽將慕容奕扶回臥室,急忙為他檢視。

    脈搏如此虛弱,氣息也是若有若無,這是氣急攻心,衰微之勢啊。

    “阿奕。”

    南笙輕喚著慕容奕,眼神裡盡是愧疚。

    阿奕他這是已經有了輕生的念頭,若是他一死,這一紙婚約自是不用再遵照,他是認為這一切皆由他而起,便想用自己的命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嗎?

    玄羽見著南笙微變的臉色,聲音急促道,“南笙姑娘,我家王爺他這是怎麼了?”

    南笙微微闔了闔眼,沉聲道,“玄羽,這幾日你照顧好你家王爺,千萬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一旁的冰鳶見她這般凝重的神色,不禁困惑道,“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玄羽也是一臉不解,“南笙姑娘,你是要去哪嗎?”

    “阿奕的情況很不好,心脈受損,必須要那九陰山之上的護心蓮方可保住性命。”

    玄羽一聽,神色鉅變,“王爺的身體不是好了嗎?怎會又再次陷入昏迷?”

    “還有,那九陰山危險重重,姑娘怎可一人獨去?還是姑娘留下照顧好王爺,讓我去取那護心蓮。”

    南笙將袖間的一瓶藥,交給玄羽,仔細叮囑,“這瓶藥,你記住一日三次的喂他服下。”

    玄羽還想勸說,卻被南笙攔下。

    “只有我最瞭解阿奕的情況,這護心蓮也只有我見過,若是稍有差池,救不了阿奕不說,還要賠上一條無辜的性命,我南笙做不到。”

    南笙轉身便要走,卻被冰鳶喚住,“姑娘,讓冰鳶陪你一起去吧?”

    南笙剛想要拒絕,卻聽她道,“姑娘,還是帶上冰鳶吧,冰鳶定可助你一臂之力,必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南笙的眸色微閃,此時的她感覺到冰鳶有些不一樣。

    可是時間不容她多想,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便也不再拒絕,微微頷首,便領著冰鳶,一同趕赴九陰山去摘那護心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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