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凡之隔
對於太平鎮的居民來說,今天是個著實令人驚喜的日子。
往日裏神龍不見尾的神仙中人一下子來了五六個,還都是個頂個漂亮的仙子姐姐。瞧瞧那穿著,雍容華貴;瞧瞧那氣質,不食人間煙火。女子們聚集在遠處不敢上前,眼神或羨慕或晦暗,同性相妒相吸說清不清道不明。男人們可就慘了,被自家的大姑娘小媳婦拽著耳朵拉回家裏,多看一眼就少吃一頓飯。也有那大膽的潑皮無賴目光肆無忌憚,不時有口水流出,又響亮的一聲吸了回去。幾個平常引人矚目現在無人問津的少女眼神幽怨,看著仙子們遠觀之下仍舊挺翹的曲線,再看看自己的,只能恨恨的一跺腳。
為首仙子年齡大些,約莫三十來歲的少婦模樣,身著道袍頭戴青冠也掩蓋不住豐滿曲線,比起身邊得幾個妙齡仙子多出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成熟韻味。似乎是因為比起同伴更習慣被眾人注視的緣故,她微微一笑,向遠處聚集的鎮民欠身施了個萬福“紫薇宮星使周宛來此尋一小女為徒,名為蘇青霞,諸位施主可知她在何處?”
儘管早已知道蘇青霞一次機緣巧合被紫薇宮收為門徒,圍觀的百姓還是免不了譁然,羨慕起蘇青霞的運氣來。天下仙神門派分九統,紫薇宮便是上三統之一,供奉火脈主神畢融,年年都能出幾個被賜予主神神脈的苗子,這就意味著修煉長生,代仙神行走世間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羨慕歸羨慕,倒是沒人使什麼指錯人取而代之的壞心眼,一來修煉之人法力無邊,二來蘇青霞自幼無父無母,從小便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性格又十分乖巧,與鎮子的居民感情深厚。小鎮民風雖說不不淳樸,可也很少出什麼奸惡之人。當下就有人自告奮勇指了蘇家的祖宅所在,與楚家毗鄰而居。
出人意料的是,蘇家祖宅沒人,一眾仙子只好又問,最後指路之人恍然大悟,是不是給楚長生送飯去了。
見周仙子眉頭微蹙,指路之人趕緊解釋,楚長生與蘇青霞從小長大,兩人青梅竹馬。每逢楚家茶館缺貨,楚家夫婦遠行進貨之時便由蘇青霞將每日膳食送往楚家經營的茶館。兩人還分別持有一個錦囊,一書青霞一書長生,如果不出意外蘇青霞就妥妥的嫁給楚長生做媳婦了。
周仙子這才鬆開眉頭,示意帶路,一行人前往茶館所在。一路上她不斷與百姓交談蘇青霞長大過程中的種種事蹟,十件有八件與楚長生有關。周宛沒什麼波動,不時微笑著搭上兩句,免得話題尷尬,一幅其樂融融的仙凡交流場景。領路之人受寵若驚,高高在上的修煉者主動搭話,這可是了不得的折節下攀,看來也沒什麼所謂的仙凡之隔嘛。
在她身旁的幾名女子卻眼神逐漸晦暗,臉上不時有煞氣閃過。一名抱劍女子向周宛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臉色陰沉。周宛輕輕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她們最終是在一處牆角下發現蘇青霞的,其實不遠,就在茶館的轉角處。少女已經沉沉昏睡過去,雙眼紅腫,手裏卻還死死攥著一個繡著長生二字的破舊青囊。
周宛嘆了一口氣,輕輕抱起少女,也不問發生了什麼,婦人就這麼腳踩一朵祥雲騰空而起,幾名女子隨即跟上。一行人衣帶飄搖,大袖御風三千里,就此遠去,把領路的男人看的目瞪口呆,心說怎麼也能吹上半年的牛做下酒菜。
飛離太平鎮,溫婉婦人瞬間變了臉色,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先前那名抱劍女子再度飛了上來,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或許是風大的緣故,少女在周宛懷中掙扎了一下,悠悠轉醒,周宛立刻換上一副溫婉笑容。
看著陌生的人或景,聰慧如蘇青霞自然明白髮生了什麼。小心翼翼的沉默了一會,她還是怯怯的對著周宛說道“仙子,能不能回去蘇太平鎮,和一名叫做楚長生的少年說,三年之後來娶我。”
周宛神色如常,點頭答應,卻暗中傳音入密道:“櫝珠,還珠,你們兩人回去,殺了那少年,毀了太平鎮。”
兩名模樣相似的抱劍女子折返而去。周宛笑著摸了摸蘇青霞的腦袋:“看不出來,你對少年用情挺深,就不怕他負了你?”
蘇青霞搖頭不語,只是看著痴痴看著兩名女子折返回太平鎮,她手中緊緊握著一個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