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夏，如果我和你媽離婚，你跟誰?”

    父親的聲音給我當頭一棒，機械的轉過頭，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已經看不出他的面容，臉上全糊著一團的血。

    “我說，我和你媽離婚你跟誰？”他把手裏剩餘的半截煙抽了一口，看來母親也夠狠的，他們兩個是互相都不讓啊。

    其實很突然，他們這麼多年吵吵鬧鬧，已經將近15年左右了吧，但是我很平靜，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心裏好安靜啊！

    我其實很想告訴他，我想跟著你。因為妹妹還小，她離不開媽媽。

    可我到底還是低下了頭，找了個碗，把地上剩餘的排骨都撿了起來，放在裏邊。

    父親穿衣服走了出去，這個家，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在這個屋子裏。

    空氣愈發安靜起來，我拿著掃帚開始掃地上的殘枝敗害，把能用的東西全部撿了放在外面的院子裡，不能用的全部都上了垃圾桶。

    打了一盤水，開始跪在地上專心的擦起來，怎麼辦，那些已經滲透在裡面的血澤我擦不到，我擦不到，怎麼辦？

    很無奈，為什麼我怎麼那麼笨。為什麼要生在這個家裏，為什麼我要成為他們的女兒，為什麼你們當初如果知道現在的結果，你們還會選擇在一起嗎？

    手裏的抹布被我緊緊的捏著滲透出髒水，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有些東西擦不乾淨，就放著吧！我真的想放棄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這個世界上消失，事情會不會回到原點呢？

    “叮鈴鈴，叮鈴鈴，，，”一抬頭看錶，原來已經11點多了。

    “蘇宏亮，我們離婚吧！”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熟悉，有點哽咽，“媽，我蘇瑾夏。”

    “瑾夏啊，你爸呢，哎，算了，問他幹什麼，你們吃了沒，在出去放著呢要是餓了就出去買吃的啊，現在都這麼晚了，你妹妹睡了沒，小曦晚上還踢被子，你要記得多給她蓋點被子，你把那些可樂啊，飲料再不要喝了，小曦喜歡吃甜的，你別慣著她，小心有蛀牙，，，，，”聽筒裡的聲音還是絮絮叨叨地說著。

    “媽，這麼多年你累了，辛苦了，沒有誰對誰錯。”

    我在心裏說，蘇瑾夏，你真討厭。

    “小夏我，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你爸這麼多年脾氣越來越差，我堅持不下去了，小夏啊，不要怪我。”

    “我不會怪任何人。”可我好恨你們。

    “小夏，我，我給你唱首歌吧！”那邊不等我回答我，到底想不想聽就已經哼唱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椅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電話的那頭泣不成聲哼唱著王菲的《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

    但願，人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