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初的地方
“今天,大家都練習得不錯,時間也差不多了。楊老師你有什麼說的,告訴大家吧。”許昌說道。
“以後,你們的實訓課程將會增多,理論課程將於實訓課程一同開展。明天就要參加R縣測評。也會看到其他中等應用學校的學員。所以下午放假,你們回去再複習鞏固,同時也休息,做好準備。”楊澤說道。
“好了。下課!回家注意安全。”許昌說道。
“終於下課了。這幾個徽章練的好累。”
“是啊,累死了。特別是聯動起來,E能消耗好快。”
“千餘!走,一起吃飯去。”宋傑第一時間來到千餘面前。
“走啊,你欠我一頓。你說的。我記著呢。”
“沒問題。這不是事兒。”宋傑拍拍胸脯,自信地說。
“千餘,一路走會兒?好像你和宋傑要去吃飯吧?”
張耀傑走了過來,問道。
“好啊,是啊,你要一起吃飯?”
“我就算了,家裏會罵我。有一會兒應該沒什麼,我知道這外面有幾家還不錯的飯店。”張耀傑平靜地說道。他的旁邊,穎柔柔也走了過來。
她跟張耀傑什麼關係,實際上,大家都能猜個大致。
“我沒意見,就一起吧。”宋傑說道。
這時候,那從沒睡醒的傢伙——雷皇帝,依然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從千餘身邊走過時,回過頭。
“你怎麼做到的?嗯,啊嗚,厲害,謝謝表演。”打了一個呼嚕,他還是那樣。
“皇帝陛下,您昨晚做了什麼?不會是,,,,畫面太美,不忍直視。少做點那啥,少看點那東西,對身體好。不然,這腎,,,”宋傑調侃道。
“雷某彪悍的人生,可是爾等能夠了解的?我回去睡覺了。明天見。啊嗚。”又一次打呼。
“一個一天到晚頹廢的少年。哎~”穎柔柔輕聲嘆氣道。
四人一同走起來。走向校門。
“雷皇帝他就是那樣,從來沒睡醒的樣子。我跟千餘都習慣了。”宋傑說道。
走出訓練場,外面的陽光撲面而來。
還正值春季。太陽傳來的熱量,使得周圍環境那微冷變得溫暖,又舒適。
學校大,而訓練場外連線著大型運動場。
一望無際的感覺。
“千餘,吃什麼呢?”
“宮保雞丁?還是魚香肉絲?我知道你喜歡吃就那兩樣。讓我請客,除了那兩樣,沒有其他東西。”
“還有,紅椒肉絲!”
“對對對。”千餘與宋傑還是那樣能說說笑笑。
而千餘和張耀傑,穎柔柔他們就……。
“千餘,你的E能值應該比我......還高吧?”張耀傑最後在臨近校門的時候說了出來。
他們兩人雖然一起走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什麼話,或者說,他們有話,卻不能說,更或者沒什麼可說。
“我的E能等級,雖然還沒測,但是。”千餘看著他停頓了一下,校內一陣微風吹過。
“比你高,而且高很多。”千餘看著張耀傑,不知道他會怎麼反應。
“謝了。”他沒再看千餘,拉起穎柔柔的手,快步走了。不用多言,就像賽跑,突然發現原來在自己後面的人,突然超過自己那樣。
甚至他還說過,帶千餘他們去幾家好吃的餐館。
“受刺激了吧?千餘,你這下把班長刺激到了,其實吧,何必在意那些呢?”
“不是我想刺激他,而是這樣的事,早晚會來的。”
“也是。唉?前面有輛車停在門口。”
“......”
是於豐。他駕車來到學校門口。本身帶有地痞流氓
“放學了?”
“咹。”
“住處安排妥當了,接下來去哪兒?”
“吃飯。嗯,順便帶他一起。”千餘碰了下宋傑的肩膀。
“大哥你好。我叫宋傑。千餘的同桌。”宋傑看到面前這位身穿白色襯衫鈕釦不齊,黑色領帶,長褲,烏黑油亮的凌亂髮型,再加上他那肅殺的眼神。
有些膽怯。
“上車。”轉過身走向駕駛位,看了一眼千餘,關上車門。
“上車啊,宋傑,咋了?”千餘開啟車門自己進去後,發現宋傑好像是不好意思的樣子,但是又想起怕什麼。
“啊?哦。”坐了上來。
R縣是一個貧困縣,街上能夠看到的汽車並不多,甚至一條街就一輛車跑來跑去。
當然,看著一個人字形標誌在前的汽車,不少人也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條街倒是挺大,沒多少車輛,也好駕駛。”於豐掌控著方向盤說道。
“R縣又不怎麼富裕,不過大街還是多的。”千餘說道。
“宋傑,你說去哪兒吃啊。”
“額,我們去粥公粥婆去吃咋樣?那裏菜也不錯,飯也好,環境也不錯。”
“那,於豐大哥,帶我們去粥公粥婆那邊吧。”千餘說道。
於豐從後視鏡看了千餘一眼,“好。”
開啟車窗,涼風吹來。千餘喜歡吹風的感覺。看到宋傑好像還是有點放不開的樣子。再次拍他肩膀。
“那麼拘謹幹嘛?又不會怎麼樣。放鬆,放開點。”
“好,我放鬆。”
過了不到10分鐘,車停在了飯店前的劃好線的停車位小白框內。
“走吧。跟我去吃。”千餘對著宋傑說道。並且先一步地走進餐館。而於豐則在後麵停車位周圍的一棵樹下看了看。似乎在尋找什麼。過了一會,他再走了進來。看到千餘,宋傑坐的那一桌。
“點好了嗎?”
“點好了。”
“多少個菜?”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選單,開始翻起來。旁邊很自覺的來了一名記錄點菜名的女服務員。她拿著筆正等著於豐的點菜。
“點了三個菜。魚香肉絲,宮保雞丁,紅椒肉絲。”
“不來個湯嗎?”於豐說道。
“那你點個吧,我和宋傑就這三個就足夠了。”
“那就來個紫菜蛋花湯吧。”說完,輕輕“呯”的一聲關上菜譜。放在桌上。
而桌上也端來了三杯茶。
當菜來了,千餘,宋傑那雙手就停不下來。
這一切,於豐都看在眼裏。他們兩個說到底還只是12歲的少年,不過那種大大咧咧,毫不顧忌的吃法,確實讓他這個在QA市呆習慣了的人有些厭惡。雖然他是一個地痞模樣。
“切......”聲音雖小,但是千餘依舊聽得到。
“千餘,明天根據上級的安排,你測級的時候,我會跟著你。晚上住高峰賓館109號房。這是鑰匙卡。”
從身後拿出鑰匙卡放在千餘面前,於豐舀幾勺湯,就一口喝完。
他拍了拍千餘。“我先走了,菜錢我會付。注意聯絡人資訊。”
“嗯?嗯嗯,好。”一筷子捻起魚香肉絲放在碗裡和著飯,一口下肚。旁邊不遠處那一大桌一家人吃飯時候,那熟悉的稱呼聲,讓他愣了一愣。
“爺爺,祝你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宋傑埋著頭,似乎在尋找獵物一般。看到肉絲就夾過來。
“唉......”我怎麼就接了這麼一個任務?
於豐同馮冰一樣,對千餘產生不信任感,以及疑惑。如果不是馮冰中途有其他任務,想必也不會是自己。
“晚上,試試吧。”
他開啟車門,坐入駕駛位後。
停頓了一下,思考著什麼。最後,開啟E能表,聯絡人,千餘。
“今晚上,來R縣人民廣場後的健身設施。我有事和你說。”
點選傳送鍵後,他關閉了E能表。
汽車緩緩開動。
而千餘卻站在餐館門前。“宮保雞丁打包好了。請小弟弟拿好。”
“謝謝姐姐。”
拿起飯菜走出店門。
“千餘啊,幹嘛不在裡面吃完,非要帶走?”宋傑不解道。
“只是這邊太吵了。而且我想去一個地方,你跟我來不?”
“走吧,你說去哪,反正下午放假,我爸媽都不在家。”
“去……”千餘輕輕地嘆了口氣。“去我以前的家。要不是於豐那個樣子不合適,我不會這樣的。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買酒啊。我不會喝。”
“你以前的家?就是——”宋傑似乎想到了什麼。拿我幫你拿這酒吧。菜你拿好。兩人邊走邊說著。
“謝了。”
“沒什麼,我拿你當朋友。這是小事兒。我力氣大著呢。能者多勞。”
“也是能者多勞哦。”
粥公粥婆離千餘家實際上不算太遠幾公里,R縣其實並不大。
一條人群密集的大街的總長也不過十幾里路。
走著走著,慢慢走過十字路口,最新的紅綠燈,指揮著人們的走走停停,偶爾的大貨車,小貨車快速走過。
越來越熟悉的路。
越來越熟悉的門面,商店。
越來越熟悉的小路。
最後只剩下,正在重建的廢墟。顯然,這裏還不是優先修理的區域。
繼續往前走。那是一個斜坡。
斜坡之上,沒有了昔日的建築。斷壁殘垣。
走上斜坡,來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區域。
“爺爺,奶奶。”
一滴淚水劃過臉頰。
“我回來了。”
千餘走得慢了下來。
宋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能理解千餘的心情。這個地方,距離饕鬄最近。也是產生悲劇最多的地方。
原本,千餘都快忘了這個地方。
但是在餐館吃飯的時候。
他想起來了自己忘記了最最重要的東西。
“千餘。別難過。”
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和當初暴走前的位置一樣,那裏的那塊蛋糕,早已只剩下一些碎屑。印記。
一口咬開酒瓶,這是白酒,名貴的白酒。
“對不起。我來晚了。”
“爺爺。”
菜只有一份。但有飯。還有酒。對於千餘來說,現在這些,對於以前他們家,很是奢侈了。這一瓶白酒,他爺爺沒喝過幾次。
一次是父母的宴席。
最後一次還是父母的宴席。
今天,纔回來。
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