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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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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初到無定河

    青春,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值得懷念的。有些人的青春是浪漫的,可有些人的青春卻是要經歷痛苦的。沒有經歷過那個歷史年代的人,都會覺得他們的青春很浪漫、很幸福。雖然他們把最美好的年華都獻給了這片美麗的土地,但是他們沒有精神上的壓力。可是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都會覺得自己是悲哀的,自己的理想沒有能夠實現。雖然後來他們有考試的機會,但是也許無法挽回那段美好的青春歲月。

    無定河邊的那個村子,是一個十分貧苦的村子。每年的二三月間都得去乞討一次,否則就是靠積攢下來的糧食也是無法度過春荒的。我們又有了解放前那種貧苦農村的感覺,但是文字記載卻正是這樣。

    當他們那批青年坐著那種特殊的車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村長和村民們都十分歡迎他們。那些貧苦的農民希望他們可以帶來那種先進的種植技術。那批學生到了那裏要先自己挖窯洞,有一位老農在那裏指導。

    石雲清正準備帶領大家挖窯洞之時,林志恆卻突然開口說:"大家先別動手,可以嗎?可以讓我先說兩句嗎?"石雲清平靜地笑說:"當然可以啊!志恆,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林志恆平靜而鎮定地說:"我們這個知青點應當推舉一位負責人才行,要不誰來管理啊?只是各自顧各自的,怎能形成一個整體呢?"石雲清笑笑說:"那是當然!現在咱們都在這裏,可以發揮一下民主精神嘛,大家就選一位出來吧。"

    "那好!同志們,我們要從同志們當中選出一位同志作為我們知青點的負責人!大家考慮一下,不記名投票!"林志恆平靜地說。

    不久,林志恆又十分平靜地說:"同志們,現在可以唱票了,大家都選誰啊?"除了三位和石雲清比較要好的朋友之外,其餘的同學都是選的石雲清。石雲清低聲地說:"還是你們理解我。"張華也低聲地說:"這是我媽媽給我說的經驗!她可是地方幹部,是知道這種潛規則的呢。"石雲清依舊低聲地說:"可是現在這種局面也不好辦啊!"

    林志恆笑笑說:"雲清,你可是有七票呢,你可不能推辭啊!"石雲清依舊平靜但又有點生氣地說:"志恆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非要選我呢?"林志恆依舊平靜地說:"誰讓你有那麼好的威信啊?你可是全能人才,你是那樣優秀,別人不選你選誰啊?"

    "好吧,那我就先幹着。要是有什麼問題出現,你就來接替我,好嗎?"石雲清依舊十分平靜地說。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改變大家的決定,當他無法選擇的時候,他就要勇敢地去面對,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因為他看過許多軍事書籍,知道一句經典的名言,那就是'進攻是最好的防禦攻勢',所以他只能應允下來。

    石雲清依舊平靜地說:"現在,我來分配一下工作吧。我們要打三孔窯洞,兩孔給男同學用,一孔給女同學用,大家說怎麼樣啊?"林志恆說:"好啊,大家都同意雲清的決定嗎?"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說:"同意,我們都堅決支援雲清隊長的工作。"石雲清依舊平靜地說:"好,那我們現在開始挖窯洞。女同志都去做後勤保障工作,男同志跟我在這位大叔的指導下挖躁動。"這時,一位性格外向、十分潑辣的十七、八歲的姑娘站出來說:"雲清隊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姑娘啊?我們女生有什麼比不過你們男生啊?憑什麼讓我們搞後勤,你們挑重擔啊?"

    石雲清還沒有說還呢,林志恆就開口了:"我們既然選他來管理,就要服他管,別在這裏磨嘴皮子了。"那姑娘開口說:"我又沒問你,你插什麼嘴啊?"林志恆被她搶白一番,臉一陣紅一陣白。這時,石雲清開口說:"我不是看不起女同志,我只是指揮類的書籍看的太多了,所以我的觀念有所不同。在戰場上,男軍人沒有死絕之前,女軍人是不可以上前線打仗的。現在這裏是,男生沒有累趴下的話女生是不可以乾重活的,否則以後會痛苦一輩子的。現在,大家開始吧。"隨後,石雲清就帶著所有的男生開始挖窯洞,而那位姑娘和另外兩位同伴則只是乖乖地做著後勤保障。

    "雲清,這挖窯洞可要打好地基呦。每一個角落都要踏實呦,否則以後會出問題呦!"那位大叔十分擔心地看著這個這個瘦瘦高高、面板白皙的學生娃挖不踏實,擔心他的力度不夠,以後會出事的。

    可是石雲清依舊平靜地說:"大叔,別擔心!等我挖好窯洞之後,你來檢查就行了。"那趙叔笑說:"可是我擔心你這窯洞還沒有打好呢,就會出大事的。"石雲清卻平淡地笑了下說:"不用擔心的。"趙叔就不再說什麼了。這時,石雲清對張華和高祥說:"你們倆去幫林志恆和譚躍兩隊,我這邊一個人來幹就行了。"高祥說:"好吧,我們就去。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錯,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萬一以後你的身體過不了關,你的理想也許就沒有機會實現了。"

    石雲清低聲地說:"你說這麼大聲要幹嘛?你是不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我們四個都一樣,都能實現自己的理想。要是等我們參軍以後能遇上戰爭就更好了,可是百姓不希望有戰爭。高祥,以後別說這個了,讓他們聽到不好,快去吧!"高祥也低聲地說:"雲清,我知道了,我會注意我的處世方法的。"石雲清雖是知識分子型家庭的後代,但這會兒也耐不住性子了,嚴肅地說:"高祥,你有點軍人的氣質好不好?別總是婆婆媽媽的。你有點大男子主義的性格好不好?在原則問題面前不要心軟行嗎?能做到嗎?希望你可以記住我說的話。"高祥依舊平靜地說:"雲清,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努力去做的。"高祥說完,就拿著鋤頭走了。

    他們所做的那些事情,趙叔都看在眼裏。他覺的這個看起來斯文的小夥子好像有什麼別的打算,可後來石雲清的話聽在他耳朵裡,他又覺得這斯文的小夥子身上有某種霸氣的潛質,也好像擁有那股軍人所特有的氣質。他真的想不明白,這斯文的小夥子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氣質或潛質呢?他當然不會想明白,因為每支軍隊都有它獨特的軍隊文化,而這種父親的霸氣和母親的斯文卻很好地結合在一起,統一表現在一個青年學生身上。這是石雲清的父母家庭教育的成功之處,也是石雲清父母思想氣質融合爲一體的表現。趙叔能感受到石雲清身上的不同氣質,這說明他已經夠厲害了。

    正在他們幹活的同時,三個姑娘已經燒好了開水。先前那個十分潑辣的姑娘羅娜說:"哎,姐妹們!你們說石雲清這個人怎麼樣啊?"另一位恬靜淡雅的姑娘華英說:"他挺好的!外表優雅、多才多藝,原則性很強,事業心也定強。其他的就不好說了,畢竟我們纔來第二天嘛。"

    "你看,纔來一天就對他有這樣好的評價,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啊?"羅娜故意開她的玩笑。

    華華英有點無奈地笑說:"什麼啊?你也看到了,他多才多藝,儀表堂堂,在學校的時候也許被優秀的姑娘相中了。再說了,我們來這裏是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說這個幹嘛?"羅娜不贊同地說:"這是人之常情,物之常理。只要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會有感情存在,人類本來就是由於有了七情六慾纔會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她們就都不在說話了,只是幹着自己的工作。可是羅娜的心裏卻有不同的想法,她也覺得石雲清很優秀,是那種少有的優秀。她的心裏萌發出一種獨特的心理感受,是那種叩動心扉的獨特感覺。

    石雲清在老鄉家裏住的第二個晚上,就給家裏寫了封長信。此後,石雲清又用小提琴拉起了肖邦的曲子。一曲終了,石雲清又拉起了那首他永世難忘的曲子«梁祝»。這個故事是中國家喻戶曉的故事,是愛情悲劇。他拉這首曲子,純粹是爲了思念李梅。他擔心李梅的適應能力和心理素質,他的生活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中的一位主人公的生活一樣,只不過是'死法'不同而已。

    高祥也站在那裏聽飽了優美流暢的小提琴曲,低聲地說:"雲清,你又在想她了?那就給她寫信吧。"石雲清卻堅決地說:"不行,我不能打擾她工作訓練。如果是真愛,即便相隔幾千里路,也會存在永恆的愛情。可是如果不是真愛,那就是緣分盡了吧。好了,我還要在這裏坐一會兒。"高祥也在他不遠的地方坐下了,石雲清在那裏看著天邊的星星,而高祥則在看著他。

    當高祥陪著石雲清回到屋裏之後,高祥看到桌上的兩封家書笑了笑,而林志恆則是皺了下眉頭。高祥當然不會覺得奇怪,只說了句:"雲清,你想的可真周到。"石雲清也笑了下說:"高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常年不回家的狀況,你還說?"他們五個都住在趙大叔的窯洞,他家窯洞還算寬敞,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家,小兒子在縣裏讀書。

    石雲清在給母親和弟弟的信中這樣寫道:

    親愛的母親及弟弟們:

    你們好!我親愛的媽媽,你不要傷心過度,我知道我走了以後你一定會傷心的,但是還請你減少痛苦。我們已經安全到達目的地,在這裏工作了一天。我們開始建自己的房子,就是那所謂的窯洞。我從父親那裏遺傳下來的他的精神和脾性,讓我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可是我身上的那種大男子主義的脾性,讓我不知該如何對待那些陌生的朋友。

    弟弟們,你們都要努力學習!雖然大哥沒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但我不希望你們也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也許等你們畢業之時,這件事情可能會結束。可是你們爲了那一刻早日到來,還是應當努力學習的。我雖然遠走他鄉,但我相信終究有一天能實現我自己的理想。你們的大哥在遠方,看著你們茁壯成長!

    此致

    敬禮

    永遠愛你們的大哥

    70年10月18日

    當高祥看到了這封信之後,無奈地笑說:"雲清,你現在應該還很難過吧?你看這信裡字裏行間,都表達出你對實現以前理想的渴望呢。"石雲清笑笑,放低了聲音說:"老朋友就是老朋友,你永遠都知道我的心思。若為我友,如虎添翼,若為我敵,將為大患!還有,你要記住不要在張華面前說這種話。"高祥說:"雲清,你總是能夠照顧到別人的想法。人生得此一知己,有何不知足哉?雲清,你的口才可真的很好。"林志恆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由展顏一笑。林志恆嘆了口氣說:"雲清,你們兄弟感情可真好啊!像我從來都沒有兄弟呢。"

    "哎,這沒什麼啊,我們兄弟感情挺好的,我們都是青梅竹馬的朋友,我們也會把你當成兄弟的。"高祥依舊笑說。他們每人每年有500斤糧食,因為目前沒地方放,就先寄存在老鄉家裏,他們都是自己做飯自己吃。高祥也看到了桌上另一封石雲清給他父親的家書,這封家書與上封截然不同,這封信裡只是討論軍事戰略云云。

    當高祥看完這封信後,興奮地說:"哎,雲清,我們隊裡的大軍事家以後可以給我們男青年講講軍事戰略方面的知識。"石雲清有點生氣地說:"我說高祥,你可以消停會了,我真不知道上學那會兒是誰看的軍事書籍多呢?"高祥嘆氣說:"可是我的記憶力沒有你好啊,而且有些東西不是特別通透呢。雲清,你就別謙虛了,再謙虛就是虛偽了。"石雲清無奈地笑說:"高祥,我無言以對了,我還是去出去透口氣吧。哎,對了,這些書你可要藏好,尤其是那兩本特金貴的書。那本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可是咱們未來實現理想的命根子。那雖然是論述資產階級的世界的戰爭觀,但無論是在什麼年代都不會蛻變的真實本色,這是戰爭世界的經典之作。"

    "我知道,在我這裏不會有事的。你不知道那種原則性的問踢到了我這裏,就是終點嗎?"高祥有點生氣地說。

    "行,我相信你還不行嗎?我出去練琴了,不會打擾大叔休息吧?"石雲清有點擔心地說。林志恆看到趙大叔那裏還亮著燈說:"不會的吧。"隨即,石雲清就走出窯洞開始拉起那首具有象徵意義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連林志恆都入迷了,那首優美的曲子中的氣勢都體現在石雲清的小提琴曲裡了。那種像千軍萬馬在奔騰的感覺,更深刻地印在林志恆的內心深處。可是,石雲清並沒有聽見他的問題,也沒有回答他。

    "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小提琴手,你拉的小提琴曲是我聽過最美的。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拉出來的,給我的心靈有如此大的震撼。"林志恆走到他身後,情不自禁地問出了自己心裏已久的問題。他是個心思內向的人,有什麼想法很少表現出來的。

    可是,當石雲清拉完這首曲子之後,心裏就有淡淡的哀傷,因為他的理想還沒有實現。

    弟弟們在家裏過的都很好,可是當鄭倩看到了長子的筆跡後還是會有一種十分難受的感覺,她的鼻頭總是有點發酸,心跳也有點加快。她知道家裏的每一個人都需要她操心、她擔心,兄弟們看到大哥的來信都很高興。

    石雲華和李明的情況一樣,都是家中老大離開家去闖蕩。石雲華平靜地說:"李明,你姐姐有沒有來過信啊?"李明眨巴眨巴眼睛說:"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姐姐來不來家信無所謂,只要她給雲清兄去信就行了。怎麼,你還幫你哥來問啊?"李明有點開玩笑地說,以至於說完之後就開始嘿嘿地笑。

    石雲華依舊平淡地說:"得得得,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脾氣才故意和我開玩笑呢?"黎明不說話,只是嘿嘿地笑正這時,石雲澤跑來說:"三哥,你今天是去軍部宣傳隊,還是去作戰處?"石雲華奇怪地看著他說:"你問這個幹什麼啊?"石雲澤只好說:"三哥,沒什麼的。"隨即,石雲澤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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