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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構遷都,定都杭州——當時叫汴州,史稱南宋。當時江南富庶……”

    迷迷糊糊中,就聽到這麼幾句,吳邪心裏奇怪,怎麼回事,爺這是穿越了?這是在穿越之前給介紹背景?

    “趙構貪生怕死,最怕武官篡位,所以南宋是文人的天堂,武人的地獄。岳飛就成了史上獲得金牌最多的人——扯遠了,反正那皇帝佬兒就是一怕死的主,結果他反而死得早。而且,說是埋在浙江紹興,其實遠非如此。”

    講話那人停了下來,好像喝了口水,這麼具有現實感的動作讓吳邪的大腦漸漸清醒起來:扯毛啊,爺不是在躲粽子嗎?怎麼成了在茶樓裡聽人扯淡?思及至此,他開始努力動用全身力氣想睜開眼,卻徒勞無功,只能接著聽下去。

    “紹興永字陵中,趙構說是葬在了永思陵,實際上早有人探過,裡面只有他的陪葬憲聖慈烈皇后。而趙構本人,據說啊,正是葬在了杭州。”

    聽這口氣不就是茶樓裡故作高深玄虛莫測的那些就愛顯擺的老人嘛,吳邪開始越發迷糊自己這是在哪了,難不成之前又喪屍又死人的就是做了一個夢?臥了個槽,那我還夢見悶油瓶了?這都多少年了。

    “杭州,要是把西湖當成‘龍眼’,那加上錢塘就是一‘龍抬頭’式。盤龍三折,在羅剎江有這麼一折,所以杭州可存龍氣,但是又維繫不住,龍氣從南邊流出去,就註定了南宋最終要滅亡。”

    是,是,是,反正歷史都擺在那裏了,愛怎麼說怎麼說去吧。當土夫子這麼些年還就沒在杭州這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發現過龍脈呢,吳邪渾身還是動彈不得就在自己心裏吐槽。

    “這趙構嘛,說了他貪生怕死,野史有載,他做太上皇的時候,有奇士進‘金線玉衣’,這不是咱們常說的金縷玉衣,而是另一種用純金絲,把一種特別材質的玉一層一層疊起來壓實,看起來就似那蠶蛹的外殼——這樣的玉蛹。據說這種衣服穿上之後可保屍身不腐,對活人則有延年益壽的功效。趙構當時試穿了幾次,感覺大好,每天都在裏邊睡覺,等他死的時候,人一看,跟活著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就是沒呼吸也沒有心跳,別的都像活人一樣,停了幾天的屍,連面板都沒有冷下去。稟上去一看連宋孝宗也奇怪了,但是總不能一直不下葬,就準備各方陪葬殉葬的事。”那人又喝了一口水,“宋孝宗這時候就琢磨起那件玉蛹了——這麼好的東西他也想拿來用用,反正他也不是趙構親生的,就不怎麼看重這些。他吩咐人把玉蛹從高宗身上取下來——這時候,變故就發生了。”

    那人停下來,許久沒再接著說。

    這關子賣的。吳邪心裏無語。他的大腦開始自行編制接下來的事兒——沒別的,屍變了唄,就跟在自己在魯王宮遇到的那個血屍似的。最後雖然鎮下了(肯定是鎮下了要不然也沒聽宋朝是因為這事兒亡國的)但因為這算皇家**,急匆匆就地下了葬,在紹興那邊都是擺的空殼子。

    當然,按照這個發展來看是這樣的。要是說這故事純屬子虛烏有,那就白扯這個淡了。

    吳邪想著,盡全力動了動身體,終於從右手找回點知覺,這時候就聽有人大呼:“他醒了!”是個女聲。

    醒個屁啊,眼睛還睜不開吶。不過謝天謝地她這麼一嗓子,總算有人來看看自己這邊的情況了。

    一隻手扒開他眼皮,手電筒一照晃得人眼睛疼。

    說我醒了不是說我死了,這是在幹什麼?

    吳邪就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嗓子一清,居然能發聲了。

    “……什麼地方?”

    他一開口,就極端沙啞,但是還是能連出句子。

    “別動,別說話。”扒自己眼皮的人就是剛纔講故事的那個,聽他口氣就像安慰小孩兒似的。

    還真穿了?吳邪心裏大大一驚。

    “哎呀,天真同志,我們這些人裡就你傷的最輕,還就你醒的最晚?”

    胖子的一句話把吳邪從幻想拉進現實,他極力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問道:“都在?”

    “都在。”

    回答他的是另一個聲音,吳邪聽出來是悶油瓶說的,就放下了心。

    一雙冰涼的手撫了撫他的額頭:“怎麼樣?”

    “活著呢。”吳邪說道,眼睛一直睜著,終於能看清周圍了。頭頂上是天花板——廢話,床邊坐著悶油瓶,胖子小花黑眼鏡在另一張床上鬥地主,黎簇郝天正在說話——也就這倆人能說到一塊兒去。

    吳邪總算梳理過來了,張嘴問:“怎麼回事兒?”

    “哎呀呀,老夫心善,收留你們這些人,要不然你們早就在外邊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剛纔又講故事又扒眼睛的人說話了,吳邪看去,是個穿白大褂戴眼鏡的老頭,他旁邊的牆上掛著麵錦旗上寫“妙手回春”。

    “這是哪兒?”

    “什麼哪兒,要不是這個小哥你們就真都死在路上了。”剛纔那個女聲的主人趾高氣揚的說,吳邪這纔看清悶油瓶旁邊粘著個人。

    “小醫院。”悶油瓶沒理會旁邊的人,手又敷在吳邪的額頭上。

    “怎麼來的?”

    這大概是悶油瓶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的事兒,直到有個人推門進來:“沈老,最後那人醒了沒有?”

    黑色緊身衣,護目鏡。吳邪瞪著他:“何天論?”

    “喲,醒了啊,還記著我名字呢,吳老闆。”那人捋了捋頭髮,“還好嗎?”

    吳邪皺了皺眉:“你沒死?”

    “沒死,倒是你們那邊死人了——先宣告,你們內訌的啊,不關我事。”

    吳邪連忙轉頭看去,不對啊,人都在啊。

    “我殺的哦。”有人積極舉手承認,蒼白瘦弱的臉上浮現起一絲病態的笑容。正是郝天。他接著說道:“明明是我看見的喪屍,我告訴哥哥和家裏人逃的,他們這些被救上來的人居然因為一點爭執就殺了我的哥哥和嫂子——”他的笑容越發詭異,“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小混混……就是應該被扔進喪屍堆裡啃得渣都不剩,啊哈哈哈哈……”

    何天論攤手:“看見了吧,你們這丟卒保車,加上這人,”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悶油瓶,“身手超強啊,就這麼殺出來了。”

    郝天這時候止住了瘋狂的笑聲,盯著吳邪:“我殺完他們啦,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很安全的地方了,但是那裏全都是瘋子!所以,我和我哥是不會去的。”

    他提到哥哥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悶油瓶。

    “你哥哥?”

    何天論迷惑的看著他,“還活著,你不是說死了嗎?”

    “是啊,被殺掉,然後扔到喪屍堆裡啦。但是,他就在這裏呢。”郝天得意地笑著,“我哥就在這裏啊,你不是看見了嗎,你這個害死朋友的混蛋?”他看著悶油瓶。

    何天論沉默不語,不知該說什麼好。

    “怎麼回事啊。”吳邪有點暈,支撐著起身。

    何天論看了一眼悶油瓶,就勢坐到床邊。

    “我們的私事。比起這個,來談談吧吳老闆,玉蛹的事兒。”

    鬥地主三人組一致看了過來。

    “你們盜的那個墓,應該就在杭州市裏吧?當時屍、衣分家,我們的人從黑市買到了乾屍,而玉蛹是被你們拿走了?”

    “我可沒在杭州市動過土。”吳邪漠然道。

    “誰知道呢,反正是這麼一回事兒吧?”

    “最早的皇城呢,是沒現在杭州市這麼大啊,所以宋高宗埋的地方當時說是在皇城外,其實也算是在現在的杭州市裏。幹這個不能出太大動靜,所以只有以小三爺地頭蛇的能力才能進去是嗎?”那姓沈的老頭說道。

    吳邪否認:“沒動過。但是說起玉蛹,他們確實沒告訴我是在哪兒支的鍋。”

    “不問問就放手去做,折了全票的夥計,唯一一個倖存的還瘋了,這真是就小三爺幹得出來。”沈老頭笑眯眯地搖了搖頭。

    吳邪:“你姓汪還是姓張?”

    “老夫姓沈。”沈老頭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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