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齡冷笑了一下，那個老頭把他的雲雀給毀掉了，使他看不見那邊的情形。

    訊號一切都被掐斷，這片星球上就像被隔絕的孤島，生物全被老頭以傳染的形式變成了不死不活的存在，並且像瘟疫一樣，尋找任何一個乾淨的角落。

    這樣，不加多時，可以算作人類的他就會被這些生物找上門來，加以感染，最後失去自己的意識。——這就是那個老頭的算盤。

    他看向了手邊的鹿，嘴上掛著冷笑，雖然生死對他來說就是一樣，並不能掀起多大的內心波瀾，但沒有人能要了他的命，除了他自己。

    大片的動物，以及身體奇怪扭曲著城民，臉上掛著茫然的表情，像蠕動的蟲子一樣，緩慢的爬向他，整個星球像一個蟲蠱。老頭在逼他自己上門。

    九齡遲疑了片刻，叩響了古堡的門。

    老頭瞪著血絲滿布的眼睛，看著門前出現的人，穿著長袍，面容精緻，藍色的耳環玲瓏剔透，像兩顆飽滿欲滴的血珠。

    老頭顫顫巍巍的跪下，爬到他的身前，深情的親吻著九齡的長袍腳，那裏還粘帶著剛剛行路而過的雪，“歡迎，我的大人，我愛您，一直憧憬著您，您的美貌真是讓人過目不忘。”

    九齡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被碾碎的，還流著藍色血液的紅衣少年，道，“你的提議好像不錯，融合還是永生什麼的，我決定接受。”

    老頭欣喜萬分，“很好很好，變成我的孩子吧，您母親能給予您的東西，我全部能給你。”

    老頭緩緩的爬起身，有點遺憾，“我的身體不大靈便了，若是以前，還年輕的時候……”

    九齡的眼中透露著不耐煩，他打斷了老頭的絮絮叨叨，“這個瓶子裡的生物，意識還存在吧。”那個被他指著的，脖子比身體還長，不堪重負腦袋墜在腳邊的生物，睜開眼睛看著他，眼神透露著求救或是求死的意思。

    “不愧是九齡大人。”老頭臉上掛著噁心的笑容，“他們的確是生物啊，比門外那些行屍走肉的蠢貨不同，他們可是擁有高等智慧的生命，與您融合後，就能走出這個囚籠了。”

    “哦？是嗎？”九齡斯皺起眉頭，他厭惡囚籠這個說法。

    老頭略帶炫耀的開啟玻璃器皿的閥門，裡面像液體的營養液馬上蒸發為氣態了，迅速暴露在空氣中的生物，眼中透著極端的恐懼與悲傷，它的肌膚就燙傷一樣，迅速的變成紅色塊狀，那個生物弓著背，就像一隻煮熟的蝦，喉嚨深處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

    九齡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空空如也的玻璃器皿，那旁邊一圈排氣口，這種營養液應該就是從底部生成，排氣口輸出，最後在高壓內化作液體的。

    “請您坐上來，把您手中的小鹿給我，”老頭溫柔嘶啞的說道。

    “你需要它？”九齡挑挑眉。

    “我的大人，你抱著它不方便我們進行實驗，何況它只是一個滿腦漿糊的低等動物。”

    九齡將鹿交了出去，就像是被老師沒收玩具的小孩兒。

    老頭疑惑的看著小鹿眼睛中一閃而過的銀藍色光澤，但沒放在心上。他舔舔溼潤的嘴唇，急不可耐的拿起解剖用的手術刀，多年來的夢想近在咫尺，還有一下，他就要達到真理的彼端，這種感覺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血液不停的流著，好久都沒有……這種年輕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