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座談
這裏好像是北京市城區面積擴充套件之前的城市生活垃圾處理廠。後來城市區域面積擴充套件以後,這裏還是被保留了下來。但是這裏一般來說人跡罕至,除了,垃圾處理廠的工作人員以外,很少有人過來,因為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太糟糕了。
最糟糕的當屬氣味。各種氣味交雜著縈繞在人的鼻頭。就像是有些放了幾十天發黴變質的剩菜剩飯一樣,相互混雜又放在太陽底下曬了幾天那樣難聞。其實這裏的道路交通十分不便。律師正和周大象在網上查了半天,才查到一趟通往這裏的公交車。而且這裏的道路年久失修,再加上被各種垃圾處理車的碾壓,所以這裏的道路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而且垃圾處理車開過來的時候還把很多垃圾,掉落到了路邊。因此你在這裏走路的時候要十分的小心。說不定就會猜到某些人吃剩下的剩飯或者是排洩物。
“你確定那個釋空是在這裏嗎?”周大象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沒錯啊,湖濱路,就是在這裏!”
“可是正常人怎麼會選這樣的地方住呢?而且這裏附近也沒有賓館之類的呀,他在哪裏住?難不成露天嗎?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周大象說。
“……不知道。”尉遲真也沒有辦法解釋。
正說著,二人已經來到了銀行旁邊。這個銀行很早就已經廢棄了,到處都是殘磚破瓦,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了。而且旁邊的ATM機也是那種很老式的。這個銀行在許多垃圾的惡掩埋下,顯得十分的不起眼。如果不是知道的人的話,壓根就不會找到。只有在近處看才能勉強看出來,這是一個銀行。
“是這裏吧。”尉遲真朝裡面看了看,可是裡面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破大的紙箱子。
“應該是還沒回來吧。他不是說他要什麼體驗北江的風土人情嗎?現在估計還沒回來吧。”
尉遲真看了一下手機,“現在這個點都快天黑了,他還沒回來嗎?”
“在這裏慢慢等吧。看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
二人就這樣,一直在銀行atm機前邊兒蹲著。漸漸的天都已經擦黑了。
“我靠,他到底還回不回來了?”周大象把自己身前已經堆成山的樹葉子一腳踢開。他爲了消磨時間一直拿著樹枝子在摘葉子玩兒,現在已經摘到第23根了。
“他是不是已經走了呀。”尉遲真也顯得有點兒沒有信心,而且時值秋季,傍晚的溫度已經變得很低了,哪怕一群人穿著的是很寬大的風衣,可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涼意。如果是空還不回來的話,估計兩個人就要走了,如果不走的話,今天晚上最後一班公交車可能就要錯過了。
就在兩人已經不耐煩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歌聲。
“如果你真的需要理由,一萬個夠不夠?早知道你把這份感情看得太重,當初說什麼也不讓你走。”這是鄭源的《一萬個理由》。悠揚的歌聲隨著稍顯蕭瑟的秋風中傳出了好遠好遠。
“咦?”周大象和尉遲真同時轉向歌聲飄來的方向。
在即將要消失的傍晚的光線照耀下,遠處一個人,正騎著一輛電動車向着二人行駛過來。等那輛電動車駛近了,車上的人就是他們倆,一直在等的老和尚釋空。
可是老和尚是空現在的這身裝扮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他騎著一輛破舊的電動車,電動車上放著一個小型的音箱,那首《一萬個理由》就是從這個音箱裏傳出來的。在看他的衣著,並沒有穿他那件破舊的僧袍,而是穿了一件同樣也很破舊的大衣,腦袋上還戴著一個毛線帽,嘴上叼著一根菸,全身上下,除了那串長長的白色鬍子以外,和前幾天的釋空完全不一樣了。電動車的速度很快,此情此景下釋空的鬍子也顯得很滑稽,不斷的隨風飄蕩。
不知怎麼的,看到這個場景,尉遲真突然想到了網上一個流傳十分廣泛的表情包“平平淡淡纔是真”。
此時尉遲真和周大象正十分沒有形象的蹲在atm取款機房的前面。
釋空就這麼一路帶著歌聲從遠處駛到了二人的面前。
“來了……”時空在二人前面停下來以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菸圈以後,眼神迷離向天,用一種十分滄桑的語氣說,而且跟兩人說話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啊……”周大象和尉遲真二人感覺自己以往對釋空的印象被釋空一拳給打碎了,然後被他用錘子砸成了片片,在為他用腳給念成了碎末。
這還是前幾天那個舉手投足,談笑風生之間就把一個通靈三人組都難以收拾的遠古噬魂蛛給收拾了的人嗎?這完全就是一個城市邊緣收破爛的老大爺啊,還是混的特別慘的那種。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我這裏正好帶了一些酒菜,我們邊吃邊說。”施工把電動車架好了以後,從前面的籃子裡,映出一個大塑膠袋,走進了atm機房。
周大象和尉遲真兩人只能傻傻的跟著,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atm取款機房顯得意外的寬敞還很乾淨,把外面髒兮兮的玻璃門一關,裡面就反而形成了一個很溫暖的小空間。
釋空從那個大箱子裡,拿出一塊布鋪到了地上,並把自己買了一些酒菜也擺到了上面。
“坐!”時空就地坐在地上,然後伸手請尉遲真和周大象二人也一起坐。
“您晚上就是在這裏休息的?”尉遲真顯得有點難以置信。
“是。”
“您怎麼不去住旅館呢?”周大象也問道。
“沒錢了。”
“額……”二人本來會以為像時空這樣的,道行高深的人應該會說出什麼,有哲理的話來,結果卻是這麼庸俗的理由。
這真是用最牛皮的語氣說出了最俗的話。
尉遲真一看放在布上面的那些酒菜,都是些什麼滷鴨之類的,素的就只有酒鬼花生之類的了。
“您不是和尚嗎?怎麼還喝酒吃肉啊?”
“現在這個時代,哪裏還有那種純粹的和尚,反正我是沒有見過的。再說了,我又不是和尚……”釋空拿起一瓶酒,啟開瓶蓋子後就直接對嘴吹,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半瓶,要知道那可是白酒,不是啤酒!
而對面坐著的二人卻沒有什麼表情。兩個人從剛纔起就被各種驚奇給驚的麻木了,已經產生了抗體,喝點酒怕什麼。
“您不是和尚??”相比釋空的酒量,尉遲真還是更
“要不要來點?”釋空哪怕酒量再大半瓶酒下去臉上也產生了一絲的紅色,他晃了晃手裏的酒瓶。
尉遲真趕緊擺手,他喝點啤酒或者葡萄酒還行,可是喝這種高度的白酒還是白搭,沒幾杯就得打猴拳。
就連平常吹噓自己如何如何能喝的周大象看著這種高度的白酒都有點發怵。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連喝點酒都不會。”釋空又猛的灌了一口。“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問我。”這句話是釋空對尉遲真說的,“但是在那之前,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問你。”
“啊?您說......”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啊?什麼?知道什麼?”尉遲真再次愣了一下。
“就是你所知道的引靈的一切事情。”
“您......您想聽哪些方面的?”
“所有!”釋空放下酒瓶子,身上一下子爆發了巨大的氣勢,壓的尉遲真真有點喘不過氣來。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尉遲真感覺應該是殺氣。
對!沒錯!就是殺氣!
因為從小就跟著幹爺爺陳敬則捉鬼降妖,所以對於鬼物所造成的那些什麼恐懼感早就有了些許的免疫力,可是在釋空的身上他卻感覺到了那種對於死亡的恐懼感,要知道這可是在面對噬魂蛛時他陷入絕境都沒有過的。
在以前臨江花園案件中那個逃跑的前傭兵仇鸞身上也有殺氣,但和是空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陳敬則還活著?”
“沒......沒,他......他幾年前死了。”尉遲真感覺說話都不利索了,他在釋空的啥旗下瑟瑟發抖,他感覺汗水都順著額頭流下來了,雙手死死的抓盤坐的雙腿。
“死了?”釋空聽到以後殺氣又收了回去。
”是,就在前幾年。”感受到殺氣收斂了回去,尉遲真和周大象都不約而同的擦了擦汗。剛纔釋空殺氣的主要釋放物件是尉遲真,所以周大象的感受稍微沒那麼強烈,但還是受到了波及。
“哦......”釋空此時的臉上出現了一種莫名的表情,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是遺憾,然後又是沒落,最後迴歸了平靜。
一個人的臉上在短短几秒的時間出現這麼多的感情,肯定有一段不一樣的回憶。
“前......前輩,您和他有什麼恩怨嗎?”尉遲真小心翼翼的問。
“有。”
“什......什麼程度的?”尉遲真的聲音更低了。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