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快餐疑雲
踩在路上,迎風而來的幾隻烏鴉嘎嘎叫著,末日氣息襲來,擎天的樓體靜悄悄地佇立,現在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我一隻腳才邁進門內,就聽見滋滋作響,可能是電流聲。
走近一看,收款機上面貼著CashOnly,還管它收不收現金刷不刷卡的,現在就是掏出一把黑卡它管個毛用。我看了一眼選單,老葛之前說過那個BigMac套餐很好吃,我用手一撐檯面,雙腿一用力翻上去,跳過前面的臺子,往後面的操作間走去。
操作間排列的整整齊齊,不鏽鋼製成的桌面沒有一絲凌亂,靠近保溫箱那邊有一摞包裝紙,面前的油爐裡面高溫沒有散去,促使油沸騰翻滾不停,我想到,剛剛發出滋滋的聲音一定是裡面有一些撈起時零散的碎末散落,在滾油中被炸的聲音。
即使有再大的響動,我也得繼續尋找,現在我關心的不是這些,而是牛肉餅和蔬菜放的位置。拿完東西馬上要離開,老葛和切爾西要再待一會兒,她們就更加憂心如焚了!繼續往前走一步,我看到在儲物架的後面,好像有一道門,白色的門上面有個掛牌,這個背後應該是庫房。
推開庫房門,沒有什麼動靜,我開啟一袋子牛肉餅,準備丟到一邊繼續找漢堡餅和蔬菜,翻到第三個貨架的時候,踩著粘稠的血跡,我扒著貨架橫檔從上面拽下兩袋子。
沒有時間細看,汗毛倒豎,鞋底上黏黏的粘著血蹭也蹭不掉,粘著那些不知是腐液還是血跡的東西,不太順暢地走著,不小心碰了一些地上的紙箱,一個滿臉是血的人迎面倒下,一滴滴的黯黑色的血跡慢慢地滴滴答答流在地板上,我心裏一緊,這裏有異形!
在倒下的人的臉上,我看到的一種茫然夾雜著驚訝的表情,彷彿看到了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東西,絕不是看到奪命的外星生物的那種恐懼感,致命的恐懼或許能嚇死人,但這種表情混雜著迷茫。
沒有激起什麼強烈的同情心,末世沉浮,誰能確保自己不能變成比這還慘的怪物,這種泛着奇怪神情的流淌著初級腐敗味道同時又沾滿血液的屍體,實在是大倒胃口。下一秒我就理解了他這種茫然若失的感覺是從哪兒來的。一群群黑色蠕動的蟲,從他身後爬上腳踝、脖頸和頭髮。不斷蠕動的蟲子還鑽進他的鼻孔,在裡面挖掘,可能也吞噬著他的血肉。我看到這一幕之後連連倒退。
胃也沒有辜負本能,我乾嘔了兩聲,如果這是平常時刻,我簡直是想趴在馬桶上,把整個胃連同胃液都一起嘔出來。我扔下手中的袋子,趕緊往回跑,這種蟲子一樣的東西,沒有看過,那種蜥蜴蛇怪所產下的蟲卵比這種蟲子看起來要大的多,而且不管是不是同一類異形,這是有異形的母體產卵之後,把初級的蟲子留在這,屍體成為他們天然的孵化培養基,等到他們發育完整,長大一些,腐爛的屍體顯然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時候,就要另尋宿主。
誰是他們下一任宿主,他們蠕動著進行盤算,我想到這兒更加著急,就是死也不能成為這種噁心蟲子爬來爬去的食物大餐。兩三步跑回操作間,我喘著氣,抓起一把炸完的薯條,塞到兜裡,往前臺跑過去。這時感覺到腳有點發沉。
翻過收款臺的時候,腿腳發沉的感覺更加明顯,我低頭看了一下,有一條長約一寸的蟲子正在褲腿旁邊往上爬,就要爬到膝蓋了!我拿起一把前臺的紙巾,想要把這個黑色的蟲體拿下去,哪知道剛一碰到這個蟲子還沒有往下扯,它身體所分泌出的粘液粘住了,扯也扯不下來,事不宜遲,我環視一圈,撿起地上的打火機準備燒死蟲子。
這種外星生命體的交流訊號超乎了人類的認知,我在拿起打火機剛剛打了第一次火苗,藍色的火焰騰起還沒靠近,這個蟲子很靈敏地將頭部那一端騰空站起,接著沒有遲緩地爬離開來,沿著地面一拱一拱往庫房的方向去了。褲子下緣那裏上已經留下了一塊黑褐色粘液腐蝕的痕跡,這種蟲子具有強酸一般的腐蝕性,再爬一會兒衣服和面板就會被強酸的腐蝕性燒灼,非死即傷!
我心急如焚,跑向門口,大門外路邊停靠的那輛黑色的道奇RAM,就是燈塔一般的守護。
這時異形大軍得到了食物資訊的召喚,密密麻麻的蟲子從天而降,這些蟲一直不停地往下落。一堆一堆約有三、四條,就像下雨一樣從空中飄落。樓梯、牆壁、門窗、路面到處都是,我用手中的獵槍突突突向地上不斷射擊,企圖打出一條道路,然而卻是無望,蟲子越聚越多,涌動的黑色的河流一般,向四周蔓延開,衝向各個方向,幾乎覆蓋了所有。M記的白色黃色牆面逐漸變成了黑色。
不能拖延下去,我舉槍再射擊的時候,上膛的子彈沒了,槍栓卡住了!手中只有一個打火機,剛剛燒過褲子上的那條蟲子,腦中突然想到一個方法可行:
用火攻擊,這蟲子怕火。
我情急之下點燃手中的紙巾,投擲到涌動的黑色河流之中,紙巾嘩地投向前方一米處,蠕動不停的黑色中如同投入一塊石頭一般,向火焰騰起的四方奔逃,露出空地,形成一個直徑半米的圓形。縱身一躍,跳到那裏,再投一塊。蟲體躲閃的速度不變,然而圓的半徑越來越小,而蟲子越聚越多,聞到蟲子和分泌的酸液燒焦的味道,作嘔的感覺更加明顯,燒到的蟲子,晃一晃趴到地上,變成蟲屍,後面的蟲子毫無感覺,馬上踐踏過去,補充了那些沒有被火苗所波及的地方,黑色的地面顏色越來越濃稠,我也覺得只有兩步就到門那裏了,但這兩步是比登天還難!
一定要攀上車,活下去,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
用了最後一塊紙巾的時候,我扔到門那裏,有一腳的地方可容我踩到透過。一出門,老葛和切爾西在車內透過玻璃窗大喊:“快點!快上車!“
”快點,老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