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牽著女兒的手，在黃色的光暈之下，兩人似乎走進了一扇門內……又或者，是從那扇門離開了。

    ……

    烏略殿主嚎啕大哭，當真如同個嬰兒，哭得慘無形象。

    就連馮師兄這種老油條，也不由得落下了同情的眼淚。

    再看陳墨，卻見他並無動容之色，神情平靜，一如既往地面癱。

    “你們為什麼還在這裏？”烏略殿主憤怒地指責：“你又為什麼不感動！”

    感動……？

    陳墨想了想，繼而靜靜地回答道：“晚輩的感動與否，於她們半點兒用處也沒有。”

    “如果晚輩的眼淚能讓她們起死回生，從此過上幸福安穩的日子，晚輩一定會哭，狠命地哭，大哭痛哭……”

    “凡人界，比她們可憐的人，比比皆是……至少，她們母女在死後還能團聚。”

    “她們是了不得的人，生前遇到此等折磨，在死後也並不怨恨詛咒，哪怕做了鬼，也心存善意。”

    “對於這樣的人物，倘若晚輩以高高在上的角度為她們哭泣，為她們感動，也不過是傲慢的俯視而已。“

    “就算晚輩此時此刻感動到哭泣，可不出幾天……可能不出一日，晚輩又會為其他可開懷的事情開懷，可快樂的事情快樂。”

    “她們不是爲了滿足晚輩一時情緒的消遣，更不是用來表現晚輩同情心的存在。”

    “晚輩會為她們祝福，也相信，下一世，她們會過得很好……僅此而已。”

    陳墨這番話講得著實直白。

    瞧見烏略殿主的臉色，馮師兄不禁扯了把陳墨的袖子。

    喂……哪怕是事實，也該埋在心底裏……

    誰讓你有什麼說什麼的？

    你不是悶葫蘆嗎？怎麼突然如此多嘴！

    “你的意思是，本宮不過是偽善？”烏略殿主不足巴掌大小的臉蛋鐵青得很。

    別看烏略殿主如同嬰兒樣貌，若是冷下臉來，也足實氣勢駭人。

    “晚輩只是認為，每個人對於善的認知皆是不同。”

    “你的意思是，她們對於本宮而言，不過是滿足本宮個人情緒的存在，是個相當不錯的打發時辰的故事？填補了本宮內心的無聊與空虛？讓本宮感到高高在上，驕傲，虛榮？”

    “晚輩……不是前輩，晚輩不能斷言前輩的心情。晚輩，不知道。”

    馮師兄真心希望陳墨能跪下來否認求饒。

    可惜，陳墨低下頭沉默了。

    人如其名……他這個名字起得當真差勁！

    “烏略大人饒命！陳墨師弟年紀輕，不懂事，他不是有意冒犯大人的，求大人寬宏大量饒過！！！”馮師兄噗通，跪了，駕輕就熟。

    “那本宮要是不饒過，就是不寬宏大量了？”烏略殿主冷冷地說道：“誰規定本宮就得做個寬容大量的人物了？！”

    一時之間，第十一殿內落針可聞。

    空氣是炙熱仿似火烤在身，讓人情不自禁地顫抖……

    “哈哈！”烏略殿主霍然大笑，“對，沒錯，小子，你講得都對！本宮就是喜歡享受這種驕傲和虛榮，本宮就是喜歡聽悲慘的故事滿足自己的情緒！誰規定了？太清宗養藏山的殿主就一定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