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巨人遠嫁的妹妹。

    妹妹的夫家。

    夫家遠嫁的女兒們。

    女兒們的夫家。

    ……

    永不止盡。

    說不定某一天，一心斬草除根的三師兄為此不得不殺掉自己。

    死亡居然是個圈。

    生命也是個圈。

    這是命理的迴圈。

    或許也是靈息——靈氣——靈力——靈根——靈魂——靈息——靈氣——靈力——靈根……的大迴圈的基本道理。

    陳墨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明白了什麼。

    ——三師兄的火靈根擁有腐蝕之力，似是與衆不同，但說到底仍舊是火靈根。

    陳墨自己的變異冰靈根說到底，也仍舊是水靈根的一種表現形式。

    水蒸氣——水液——冰體——水液——水蒸氣——水液……

    這也是個大迴圈。

    那麼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這更是一個大迴圈。

    既然自己擁有冰靈根，那麼，也可以操縱液體的水，操縱氣體的水。

    既然操縱了水，就能操縱木，就能操縱火，就能操縱……

    從理論是可以的，又為什麼知道自己是冰靈根的話，就認定自己唯有使用冰系的法術？

    說來，透過屠殺感悟迴圈，透過死亡感悟生命，這樣的感悟未免太過蹊蹺了。

    然而，陳墨當真入了迷。

    甚至，他張開的手指尖上凝聚出了一滴水，很小很小，微乎其微的一滴水……

    “你小子！”三師兄猛地推了一把，“你到底是哪一夥的？居然差點兒放跑了一個小崽子！”

    三師兄大叫道：“你的善良真是既愚蠢，又沒用！結果怎麼樣？啊？！你自己說說看，沒用的善良讓你得到了什麼？要不是我的惜光，你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了！！！”

    說著，三師兄又狠狠地推搡起陳墨。

    陳墨的思路被打斷，他回過神，感覺到自己手指間唯有汗水……

    剛剛，是錯覺嗎？

    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沉迷領悟的自己也未免太過無情了吧。

    陳墨苦笑。

    明明藍火瀰漫，血紅遍地，可他的眼睛永遠那麼黑，比潭水更深邃，乾淨又神秘。

    “無用的不是善良。”陳墨說道：“無用的是人，無用的只是我。”

    “反正人都被你們是殺光了，可以讓我幫他們入土為安了嗎？”陳墨問道。

    三師兄都氣笑了，“你小子，好樣的，敵我不分吶你是！反正人都死光了，入土與否還重要嗎？他們是不會感激你的！身為毒羅峰弟子的你，正是他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的兇手！”

    陳墨想了想，覺著這三師兄為人混蛋，但講話也不是那麼亂無章法。

    “人死都死了，他們感激與否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始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會永遠這樣做下去。”

    如果足夠強大的話，沒用的善，也就變成了有用的善。

    哪怕不是善，只要他說是善，那麼所有人也都會認為這是善。

    這就是善的某種可悲又可笑的定義嗎？

    因為大家都覺得沒用，所以善就真的沒用了嗎？

    陳墨說道：“倘若有一天……三師兄，你倘若有一天也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員，你說不定會非常感激始終有我這樣沒用的人，與我沒用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