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不盧殿主問道。

    “他到底是什麼？”不盧殿主又問向了馮成及解廣。

    誰又知道呢……

    陳墨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

    適才那寶器在即將收割陳墨性命的時候居然遲疑了……

    一件寶器雖然不至於像人類一般的思考，但也是通靈的。

    它在掙扎，因為違背了主人命令它殺掉陳墨的意旨。

    最後，寶器還是與主人的想法背道而馳。

    ……這才修煉的常理中，是不可能的。

    一旦認了主，哪怕不過是一件兵器也不會反抗主人的。

    因為它本該與自己的主人一條心。

    然而這冰屬性的寶器放過了陳墨……

    放過也並不能準確形容此時此刻的情況。

    冰屬性寶器居然圍繞起陳墨轉起圈圈來，並且試探了幾次之後，還像是寵物撒嬌一樣磨蹭起陳墨的臉，頭，頸，手臂……

    就好像是寵物。

    若非九夜受傷休息之中，她肯定是要吃醋的。

    “這不可能！”第八殿殿主瞪大了眼睛，始終端坐如石的她站了起來，竟是發出轟然巨響，“為什麼我的寶器會與你心意相通？！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到底是什麼！！！”

    坐著的不盧殿主儼然夠驚悚的，她一站起來，更令人倍感壓力。

    彷彿陳墨他們幾人猶如塵埃，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對此，陳墨唯一的想法就是——

    你問我我問誰？！

    他在其他幾殿中，並未遇到過類似的狀況。

    這位冰雪女王也是他一路上遇見過的第一個如此強大的冰系修真者。

    十八位殿主之中，僅有她是冰系修真者而已。

    陳墨也是第一次察覺自己對於冰雪的吸引力與融合力，他在感知生命危險的一瞬間，內心，識海，靈魂，元神都有種醍醐灌頂的激動……

    然而，這恍然大悟般的感受轉眼就消失了。

    他好像看透了什麼，那微妙的感觸沒能抓住。

    一切猶如水中花，鏡中月，明明即將可以抓住了，眼前又仿似蒙上了一層霧簾。

    就連陳墨也情不自禁地捫心自問——

    他到底是誰？

    到底是什麼？

    難道不是凡人間貧困而又偏遠的小村莊的普通少年嗎？

    對峙了許久……也可能是短短的一時間，卻度日如年一般……第八殿不盧殿主又坐了下去。

    難怪她之前始終端坐在正位上，隨著不盧殿主的一舉一動，整個龐大的冰雪殿宇都在搖晃撼動。

    “本宮殺不了你……你走吧……要是有人在為難你，報本宮‘不盧’的名號。”第八殿殿主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又變回那隻冷幫幫雕塑的模樣，一動不動。

    陳墨當真以為自己死定了，死裏逃生的滋味總是那般酸爽。

    他說不定真有受虐傾向，明明可以更加輕鬆的，偏偏選擇了更難的路。

    陳墨試探地抬手抹了抹魚叉形的冰系寶器，那寶器還像是個幼童似的，戀戀不捨地撒嬌。

    他往殿門走去，馮成和解廣圍了上倆。

    “那俺的戳印怎麼辦？”解廣頓了頓，委屈巴巴地問道：“是俺們的戳印怎麼辦？”

    陳墨回道：“解廣師兄……”

    “在。”

    “師兄知道我是變異冰靈根吧。”

    “是。”

    “師弟可以幫你涼拌。”陳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