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烤串？你不是救了他們嗎？”裴銀笑，“他們可是在危難關頭丟下你，跑得比兔子還快。”

    “所以呢？你以為他們獲得自由了？安全了？”陳墨表情冷淡地說道：“你就沒有想過第六殿殿主為什麼那麼輕易放了大家？”

    “你的意思是……”

    “他們跑不掉的，第六殿殿主只是在玩小遊戲。就算當時沒有那四位毒羅峰的弟子襲擊我們，第六殿殿主也遲早會將脫手的獵物逮回去。”

    “那你還救他們？明知道這個結局？你這是裝好人給誰看呢？偽、善。”

    “對，你講得沒錯，我就是偽善，但至少我做了什麼，也敢於去做，哪怕是偽善，也比袖手旁觀，什麼都不做的強。”

    陳墨說道：“或許你認為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沒得意思，但不管你們怎樣想，怎麼說，我永遠都會選擇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奮鬥，去爭取。”

    “我明知道一些後果，可最終選擇了這些後果的，並不是我，我做到了問心無愧，縱使不是頂天立地，也是堂堂正正。”

    “我只能約束自己，改變自己，無法決定他人的選擇。”

    裴銀會嘲笑陳墨不過是驕傲得過了頭。

    會譏諷陳墨那要改變世界，改變規則的論調也不過是他個人野心的實現。

    陳墨承認，自己可能與其他人並無不同。

    只要是修真者，就沒有不渴望成為最強的。

    每個人想要成為“最強”的理由都不一樣，不見得皆是爲了權勢，地位，財富，也有可能是爲了報仇，自強，進取，情感……

    因此，陳墨當真與這些人沒有什麼區別。

    陳墨也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高尚，偉大。

    人為什麼不能有野心？

    野心就要設定得大一點，遠一些，讓人總是懷揣著不斷向前的信念。

    相信自己可以獲得成功。

    說不定信著信著……就當真成功了呢？

    不怕失敗的結束，只怕畫地為牢，踟躕不前。

    “如果擁有野心就是驕傲的話，那我恐怕就是這個世間最驕傲的人了。”陳墨說著，收回了落在那具無頭屍體上的視線。

    無論如何，裴銀這種肆意屠戮，宰殺為樂的行為，是陳墨所抗拒的。

    這個世界本就更髒亂差的了，再有裴銀這種人搗亂，像是陳墨這樣埋頭苦幹的修真者更加沒了活路。

    說來也是奇怪，陳墨與裴銀儼然就是分化兩極，截然相反的兩種人，卻又能“相安無事”的一同前進，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

    離開第七殿的時候，解廣還擔心陳墨會抽風去找狗面具胖子做什麼來著。

    然而，陳墨什麼都沒有做。

    興許是自知之明，更是因為無法確定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每個人，每一刻，每一個細小的變化，都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誠如陳墨所言。

    他沒有辦法控制別人的選擇，他只能做到自己的“最好”。

    裴銀嗤笑，解廣不解，馮成……怕是唯一一個與陳墨的想法達成了共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