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渾身大汗……有沒有？”

    “前輩，你感覺腦袋脹脹得，幾乎無法思考……有沒有？”

    “前輩，你的口舌麻麻的，甚至還有苦澀的味道……有沒有？”

    “對，沒錯，這就是中毒的前兆。”

    陳墨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裴銀。

    ——從裴銀幾乎殘害了兩位殿主的情況，陳墨大體可以判斷出，太清宗養藏山上的年輕殿主修為大多在結丹期上下浮動。

    而從裴銀差點兒沒能活著透過第四殿孽鏡地獄的狀態分析，裴銀多半也是結丹期修為，只是結丹期高階修為，方纔能壓制得住年輕的殿主。

    第四殿殿主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但由此也可以推測出，此殿主修為極高，甚至無需親自出麵，就可以利用法術將所有的闖關者為難住。

    如果說他一個從凡人來的低階修真者，掌握了可以謀害所有階層修為修士的毒物是不足以令人置信的。

    前後取捨之後，陳墨決定欺騙第六殿殿主，決定只說這毒素能剋制元嬰期以下的修士。

    這是一場賭局。

    是心理戰。

    陳墨最強大的，不是他可笑的螻蟻修為，而是他隨時隨地保持鎮定，勇往直前不曾畏懼的心靈。

    從他的目光之中，你永遠無法判斷出是否在撒謊。

    因為陳墨的眼眸那般湛亮清澈，形象氣質那麼堂堂正正。

    第六殿殿主被唬住了，他狐疑，卻並非完全相信。

    但從對方踟躇的動作，陳墨可以確定，第六殿殿主的修為不會高出結丹期。

    如此說來，假設裴銀清醒的話，第六殿殿主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偏偏裴銀像是死了一樣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陳墨倒沒有非要指望著裴銀幫助自己逃過一劫的想法。

    陳墨只覺得……

    烤得好。

    裴銀這個狂放自大的傢伙，也應該吃虧才能得到教訓。

    “看來殿主前輩並沒有相信我的話。”陳墨說著，垂下眼笑了笑，“養藏山上的十八位殿主應該都是互通有無的吧。您大可以去問一問第十五殿殿主贈送給了晚輩怎樣的通關禮物，您就會相信了。”

    “十五殿殿主？末都幹直呼的外甥女？”第六殿殿主的話音變了。

    在陳墨的印象之中，第十五殿殿主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女子，她古怪的脾氣，想必在養藏山上“聞名遐邇”。

    “你不會在我體內種下了‘膽魚之種’了吧。”第六殿殿主不等回答，就自己像是瘋了一般地搖著頭咕噥道：“對了對了，肯定就是了，要不然也不會讓我變得這麼膽小害怕……就是因為這個魚種，寄生妖魚……”

    說著，第六殿殿主猝不及防地仰起頭來，死死地盯著陳墨。

    陳墨順勢就接了下去，“對，就是膽魚之種，因此前輩您的口舌纔會泛苦味，正是妖魚破了膽的徵兆啊。”

    第六殿殿主的面色從紫紅變回了慘白。

    “算了，你們走吧……我可以讓你們離開，反正你們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