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的頭髮長得很快。

    就像她的外形成長的速度一樣，一頭青絲一個晚上就能拖曳到地上。

    雖然九夜體內蘊含的靈氣十分磅礴，卻顯然不會利用自己的修為抑制自己的頭髮。

    修真者大多是可以利用靈力保持體形，健康狀況，毛髮生長，等等的生理情況的。

    九夜還是個小嬰兒。

    陳墨想到了懷璧其罪的道理。

    九夜還不懂得人心險惡，保護自己的道理。

    他必須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來。

    因為陳墨知道，不管九夜是不是第十二殿殿主臨時製造的“玩物”，她對自己一片真情實意。

    或許，如同雛鳥情節，九夜將自己當成了母鳥……父親。

    花甲老者其實講得沒錯。

    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弱肉強食，優勝劣汰。

    這乃是常性。

    但不意味著隨處可見的，就是正確的。

    陳墨大抵是沒有辦法改變所有人的想法。

    他只會管好自己。

    從自己做起，儘可能地去改變這個世界。

    是以，陳墨必須變得強大。

    不斷不斷地強大，成為最強，成為這個制定這個世界規則的最強。

    大言不慚。

    有時候，陳墨也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痴人說夢，他也會搖著頭打趣自己。

    然而，人活著，不怕夢想有多大，就怕你連夢都不敢做。

    他不要被世間，被別人的理念和道理約束。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陳墨給九夜搭理頭髮的時候，略泛漣漪的情緒又平和下來。

    他的手很巧——從那麼小就照顧父母，不巧也會變得巧了。

    生活不會見你還是個小孩子，就會變得仁慈。

    陳墨給九夜梳了蛇雲髻：遠看，像是雲彩的形狀，近看，像是攀援而上的蛇形。

    正附和了九夜的人形蛇尾。

    在此期間，九夜乖巧地坐在石頭上，唯有蛇尾來回輕快地掃蕩。

    就連被太陽曬得炙熱的石頭燙紅了……雙臀……九夜也不吭聲。

    這位置較為尷尬，陳墨是個新手父親（？），唯有毛毛糙糙地替她打理。

    在新生兒九夜的心目中，尚且沒有男女之分，她並不在意陳墨的“動手動腳”，更是討厭被纏在身上的衣裳。

    太舒服了。

    九夜還不會說話，但是，不安扭動地身體在向陳墨撒嬌。

    陳墨再是有心縱容九夜，也不能讓她光天化日之下就果奔吶！

    不……不是光天化日，花前月下也不行！

    這不是可以隨隨便便放縱自我的原始時代，陳墨嚴肅地繫好衣帶，又指了指，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

    感受到陳墨的不喜，九夜就不再掙扎了……

    看她不會再動不動就坦胸露肉的，陳墨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九夜是個開朗活潑又天真單純的女孩子。

    她會摘最好看的花花舉給陳墨看，一臉的期待。

    她會捉最漂亮的蝴蝶拿給陳墨看，等待被誇獎。

    她還會……用蛇尾拖著一隻暈了過去的碩大妖鼠，毫無預兆地丟給陳墨看。

    陳墨竟無言以對。

    是他想多了嗎？

    他們兩個中，真正需要被保護的那個……

    原來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