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的秘笈在於：

    成妖，不為人。

    妖獸尚且不食同類，更何況是人？

    既然做到了那一步，自然就不再是人了。

    哪怕是修真者，也沒有辦法維持人形。

    認真說來，這幅身體已經是花甲老者換過的第五具身體了。

    ——自然是他親生兒子的身體。

    花仙子也捨不得，可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男人去死。

    她生一個，他佔一個，他們再生……輪迴重複。

    因為並不是自己最初始的身體，是以，對於子女的概念也十分模糊。

    “哈哈，你猜錯了吧。”花甲老者桀桀地怪笑道：“老子就是這麼殘忍，女人，孩子……都是老子用來活命的道具！誰不想長生不老？只有不老不死，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想要生多少孩子沒有？”

    花甲老者一梗脖子，瞪大的眼眸猩紅一片。

    “你殺了我吧！你要是不殺了我，老子就會盯上你，遲早有一日，會洗乾淨你的修為做為我進階的養料！就連你的那個半人半妖的怪物也會做成羹湯，剃乾淨她的骨肉！！！”

    語畢，花甲老者就閉上眼睛，等著死亡的降臨。

    雖說陳墨如今也僅僅是個後天六層初期巔峰的修士，可到底還是能夠一手就捏死這個苟延殘喘的老人的。

    然而……陳墨丟開了手。

    “你不殺我？”倒在草地上，粗喘吁吁的花甲老者聲嘶力竭，“你是不是傻子？這本來就是人吃人的世界，今天你不殺了我，改日你就會死在我的手裏！別天真了！”

    花甲老者這番話乍聽起來也算是“赤誠”了。

    可陳墨不為所動。

    他甩甩手，淡淡地說道：“你不過是想髒了我的手罷了。”

    “晚輩是不會殺人的。”

    “正如野獸不會殘害同類一樣；晚輩不是你，晚輩要是殺了你，和你又有什麼區別，又和野獸有什麼不同？”

    “不管你到底有沒有害死自己的子女，晚輩一個外人，沒有資格評頭論足，或者懲罰你。”

    說著，陳墨將花甲老者拖進了不久之前突破所在的山洞。

    陳墨驅冰封鎖了洞門。

    花甲老者會在今天內即死，還是幾天，幾個月後身死道消，這道冰牆將會在一定時間內牢牢地困住花甲老者。

    花甲老者無法再騙取過路人的信任，無法再殘害任何人。

    ——其實，陳墨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幾乎死亡的時候，花甲老者並非是救了他，而是他想要吸收他的靈氣，不巧被“啟用”了的九夜妨礙而已。

    隔著半透明的冰牆，陳墨還能聽得見花甲老者的聲音，看得到對方掙扎著爬上前拍打的模糊人影。

    “倘若晚輩還會遇上花仙子的，會將前輩最後的遺言傳達給她的……前輩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花甲老者似乎朝冰牆吐了一口，又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放老子出去！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求你了！別讓我一個人去死！……別，別，別！”

    陳墨直起身子，靜靜地說道：“好的，晚輩會記著前輩的話講給花仙子聽的……如果，花仙子前輩還活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