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先穿上衣服。

    陳墨穿著中衣，旁邊是蛇尾小姑娘。

    他明明記得第十二殿殿主“阿烏哥哥”稱呼不倒翁為“兒子”。

    為什麼會變成了女孩子？

    只不過睡了一覺而已……

    陳墨究竟錯過了什麼？

    就見她乖巧地坐在一旁，雙膝輕靠，兩隻小腿折向後，墊於臀下。

    陳墨低眉思考的時候，她就雙手撐在膝前，聳肩擠胸朝他探過頭去。

    身後的尾巴從衣服下鑽出來左右橫甩，她瞪大的濃綠色眼瞳，好像是在問：“你怎麼了？”

    陳墨默默地抬起左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繼而又伸出右手摸索著系攏少女的前襟。

    該看的，不該看的，該摸的，不該摸的……都看了，也摸了。

    第十二殿殿主不會剁了他的手吧？

    她就那麼歪著頭，凝視著他，彷彿一眼萬年。

    陳墨長嘆一聲，又有點兒像是自言自語：“你是歷經九個晚上的月色洗禮長大的，從今個兒起，我稱呼你‘九夜’，可好？”

    九夜眨眨眼，倏地就撲抱住陳墨，像是一隻小獸同母獸撒嬌一般，扭著身子，蹭著臉。

    她的體溫極低，貼起來沁涼。

    陳墨本身又是變異冰靈根，體溫也不高，兩人倒是體質屬性相輔相成。

    就在他們“親熱”的工夫，另一邊的花甲老者試探地湊了過來。

    不料，九夜就像是被侵略了領地的野獸，登時就手上重重一推，呲出兩顆虎牙，衝着花甲老者發出嘶嘶蛇吼。

    九夜的尾巴狠狠在洞壁上一抽，碎石便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

    花甲老者無法，唯有再度退回東邊，小心地與洞內的一人一獸保持距離。

    九夜收斂性猙獰的表情，但並未消退警惕心。

    她一回頭，這才發現適才被推出去的陳墨呈大字型撞到了石壁上。

    本來還輕快地擺動中的尾巴啪嗒地墜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九夜手忙腳亂地爬過去，將貼燒餅一樣的陳墨“取”了下來。

    陳墨目光發直，鼻血橫流，形貌可憐又狼狽。

    ……

    在花甲老者的說辭中，陳墨幾近死亡之後，幸而被帶到了這洞內。

    陳墨死而復生，九天裡，不倒翁也成長爲了人形少女。

    陳墨並不能確定自己之前是否已然死亡，可那感覺倒是真切。

    更是由於這一次的“死亡”，當初屠村的女仙人種進他心口裏的冰錐，以及第十五殿殿主留在他體內的寄生妖魚，全都脫體而出。

    與陳墨而言，可謂是因禍得福。

    昔日從凡人界吸收的微薄又摻了雜質的靈氣徹底消散，如今經絡間涌動充斥的，是鮮活幹淨而又磅礴純粹的強大靈力。

    陳墨感知此，即可盤膝而坐，進入修煉狀態。

    第一，淘沙鍊金。

    自太清宗養藏山天地間吸取大量的靈氣。周遭的植株，妖獸，甚至鳥蟲，石子皆蠢蠢欲動，生命百狀，生物萬般……它們身上的氣將陳墨重重包裹起來。

    陳墨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毛毛蟲，一隻蛹。

    慢慢地，漸漸地，終將……破繭而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