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了？”

    “額……”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晚輩好像認識您……抱歉，晚輩的記憶變得曖酶了，腦子裏亂糟糟，理不清個頭緒來。”

    “老子叫花甲老者……老子救過你的命，你也幫助過我。”

    “這麼說，前輩又救了晚輩一次？”

    “……嗯，對，老子又救了你一次，你的命，還真大。”

    花甲老者一拍大腿。

    他背對著洞口而笑，陽光穿透遮掩洞口的藤蔓灑進來，落在他的身後，反倒使得花甲老者的面龐陷入一片黑暗當中，教人愈發看不清楚了。

    忽地，聽聞撲騰撲騰的動靜，好像一條無水的魚在掙扎。

    陳墨低頭一看，居然瞧見一隻巴掌大小的魚在自己的腿上蠕動。

    “你昏睡期間，從你的膽髒裡鑽出來的。”花甲老者說道：“這個就是第十五殿殿主種進你體內的‘膽魚之種”吧，分明就是隻妖獸的幼崽。幸好它自己出來了，否則寄生魚越長越大，最後會把你吃成木乃伊……對了，你失去呼吸期間，還有一灘水從你心口位置流了下來，不是汗水。“

    陳墨的表情還是木木的，憨憨的，呆呆的，略顯萌。

    他似乎沒聽懂花甲老者說了什麼，只是茫然地轉動頭頸。

    手掌提起又放下，冷不防地，壓到了什麼極為柔軟的東西。

    緊接著，一聲“唔”的嬌吟入耳。

    這聲音酥麻了陳墨的耳朵。

    陳墨不由地偏過頭，定睛一瞧……

    啊呀？

    他旁邊躺了一隻什麼東西？

    人形蛇尾。

    通俗一點兒說，就是一個長了蛇尾巴的小姑娘不著絲縷地蜷縮在陳墨的腿旁。

    她一頭墨綠色的長髮，大拇指還在口內吸吮著，像個嬰兒般美好。

    她的面板白淨透亮，只是從頸後至尾椎的一片肌膚佈滿了細小的濃綠色鱗片。

    她的尾巴左右擺盪，在洞內的泥水上劃出扇形的平整。

    陳墨蒙了。

    陳墨揉了揉眼睛。

    陳墨抬起頭想了想，又咚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呵呵……原來，我還沒有醒啊。”說著，陳墨就勢又要倒回去。

    ——肯定是剛纔姿勢不對，倒下重睡！

    始終保持著距離的花甲老者忍俊不禁地笑道：“她是從你懷裏掉出來的。”

    “我撿到你的第一天，她還是個不倒翁模樣，似人非人，摸上去還有體溫。當時也分不清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只要我一接近你，她的尾巴就會抽我。”

    花甲老者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他低低地倒抽一口涼氣，又繼續解釋道：“第二天就張開了，更像個人形，還會發出嬰兒的啼哭聲，四肢也更靈活，不過還是看不出來性別。”

    ……

    第三天，第四天……

    不倒翁漸漸長大，歷經九個夜晚之後，他，徹底變成了一個女孩子，變成了一個“她”。

    乍看上去，彷彿十四五歲左右的妙齡少女。

    身段纖細窈窕，除了一條尾巴，與人類並不差別。

    陳墨始終都想喊一聲“我的老天爺”，不過等到花甲老者都介紹完了，陳墨才意識到自己錯失了大驚小怪的時機了。

    於是，陳墨擡回了自己咧開來的下巴，生生將這句凡人感嘆句嚥進了肚子裡。

    ——白撿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