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那首小情歌
一週時間一晃而過。
林曉梔排練了一週,週五那天林曉梔匆匆的從服裝店趕往學校換衣間。
“喂,學姐”林曉梔接起了不斷想起的電話。
“Wendy,你快點過來吧,就差你了,快點過來彩排吧。”學姐在電話那頭催促著。
林曉梔畫好妝,換好衣服,沒來得及檢查自己的東西,就從更衣室走了出去。
就在她走出去的那一瞬間,拐角處的洛小櫻走了出來。她的娃娃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單純,眼睛裏都是嫉妒的恨意。其實洛小櫻只是被自己的心魔所控制,她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洛小櫻悄悄的遛進更衣室,東翻翻,西找找。終於找到林曉梔的高跟鞋,是一雙粉色的鞋子,獨特的設計,洛小櫻狠狠一笑,用刀片把鞋跟割了一半。林曉梔你就等著出盡洋相吧,我就不信,你每次都可以安然無恙。
林曉梔彩排完之後就在更衣室換鞋子。她靜靜地等待著上臺,完全沒有想到危險已經降臨。
a大的畢業晚會有些不同,在八點半結束,之後是舞會。
“Wendy,快到你了。”聽到別人叫她,林曉梔回過神來。急忙換了自己的鞋子。便向後臺走去。
此刻洛小櫻就坐在臺下,靜靜地等著林曉梔的節目。
“Wendy就是下個節目吧。”
“對啊,她真的是我們的女神哎,設計有天賦,被欽點參加deardream的設計大賽。”
“就是,聽說她和A大高冷男神陸鈺的關係還匪淺呢。”
“聽說人家可是十足的公主呢。”
“就是,平常人還那麼好,沒有一點富家女的架子。”
“不知道有些人怎麼想的,人家Wendy對她那麼好,還狼心狗肺的和人家吵架。”
“就是。”
洛小櫻聽著後面的兩個女生議論著也並不生氣,她很恨的想,你們就等著看吧,看你們心中的女神究竟是怎樣墜入地下的,好戲還在後頭,林曉梔我看你怎麼收場。
林曉梔還沒有上臺心就突突的跳,覺得有什麼事發生,或許是自己太緊張了吧,林曉梔安慰自己。
“下面有請我們a大設計系女神林曉梔為我們帶來一首小情歌。”
在臺下一片掌聲裡,林曉梔踩著燈光走上了舞臺。林曉梔將自己微卷的頭髮披在肩膀上,左右兩側巧妙的用辮子束在了腦後。頭上帶著粉色玫瑰花拼接而成的花環。粉色的長裙,裙角是幾朵細碎的小花拼接而成,左右肩上有幾個水玫瑰花。
“那個好像是Lisa新退出來的限量版的禮服哎。”
“對啊,女神才能配的起。”
洛小櫻聽著這些不屑一顧,有錢人就是愛炫耀,林曉梔你就等著出醜吧,明天我會讓你成為全笑的笑話。明明你認識陸鈺,你卻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還是像耍猴一樣耍著我。洛小櫻聽著這些讚美聲,心中的火焰更加旺盛,幾乎燒盡她所有的理智。
“大家好,我今天給大家帶來一首五月天的《小情歌》”林曉梔微笑著開口,她覺得人群中有一個不友好的視線盯著自己,隨即她又笑了,最近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可能是因為晚上畫設計圖有點晚了吧。
林曉梔聽著音樂想起,緩緩的開口“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唱著人們心腸的曲折,我想我很快樂,當有你的溫熱……”林曉梔的嗓音很輕細。
林曉梔唱這首歌的時候,卻夾雜著一絲憂傷,淺淺的若有似無。
林曉梔緩緩的想著往事,這首歌是高中時候自己很喜歡的歌,當時五月天因為一首《後來的我們》風靡全校,連校園廣播裡都在放映,林曉梔第一次聽見《小情歌》就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林曉梔就迷上了它,林曉梔查了一下,這首當時作曲家吳青峰在臺灣政治大學讀大三時寫的歌。當時,吳青峰接到徐若瑄要收歌的通知,從政大道藩樓走下,走到傳院階梯的時候就寫好了曲子,接著在吃飯的地方完成了歌詞創作。因為當時吳青峰身邊有一段令他感觸良多的故事,所以他迅速地完成了歌曲創作,總共花費了大約十分鐘。在錄唱該曲時,吳青峰一度落淚。林曉梔想,那一定是一段很美好的愛情故事,一定是最青澀年華里不一樣的記憶,不然作曲家也不可能頻頻淚目。
林曉梔還記得,就在那年是十二月的時候,是陸鈺的生日,她在酒吧給他彈唱了這首歌。當時她爲了學習這首歌,每晚都拉著周錦城教她談吉他,周錦城戲言,她爲了博美人一笑當真是拼了命。當時的她才十七歲,是一個勇敢無畏的年紀。那是他們青春剛剛開始的時候,似朝陽噴薄而出,似新條抽出綠芽,似溪水駛向遠方,似流雲散至天邊。那時的她沒有經歷過分離和誤會,少年不知愁滋味,全世界只有那個叫陸鈺的少年。那是陸鈺十八歲的時候,她暗自下決心一定要讓陸鈺過一個獨一無二的生日。她還買了一個西瓜,用小刀一筆一劃的刻著“餘生都是你,陸鈺生日快樂”,還去網上學了好久,廢了好多西瓜,刻了很多玫瑰。
當時她就抱著吉他,看著他,唱著這首《小情歌》,有時候她恨不得時光就停在那一天沒有這些年的誤會,爭吵,冷戰。那是他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笑意直達眼底,坐在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就在林曉梔陷入那些甜蜜而又心酸的回憶的時候,“我想我很適合/當一個歌頌者/青春在風中飄著……”林曉梔剛剛一動就感覺到自己鞋跟壞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再唱歌了,否則稍微一動就會摔倒,放下手中的話筒,她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她知道自己的鞋子被別人損壞了。出自Lisa之手的不可能有次品,究竟是誰要陷害她?
林曉梔不得已停下來,臺下的洛小櫻冷冷一笑,林曉梔命運不會如此眷顧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下得了臺。
林曉梔苦笑著,自己究竟幹了什麼能被別人這樣用心的算計,是不是算是另類的關注呢?她是不是該感謝有人這樣記著自己?
臺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為什麼林曉梔突然停了下來。
就在林曉梔苦苦思索著怎麼救自己的時候,她聽到一個熟悉的歌聲“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我也不會奔跑……”
林曉梔回頭,她剛剛想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就像偶像劇裡一樣,陸鈺走了過來,不動聲色的扶住林曉梔。
陸鈺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幸虧好友告訴自己有個女生鬼鬼祟祟的進了林曉梔的更衣間,他的直覺告訴他林曉梔有麻煩了,他脫下實驗服就趕了過來。他剛到就看到了林曉梔在臺上站著,他知道自己就算不來就在臺下看著林曉梔也會想辦法下來,林曉梔並不是一個沒有經歷過挫折的傻瓜,相反,她一直都有一種倔強。可是即便他只是林曉梔生命中的過客,有關林曉梔的事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觀。
臺下開始沸騰,不遠處的洛小櫻,幾乎要把自己的唇咬破了,林曉梔,我就不信下次你還這麼幸運。
此刻臺上的林曉梔根本感覺不到臺下的人是什麼反應,只有眼前的人,他的每一步就像是走在她的心上,每一句歌詞,都讓她心悸。
此刻,那個從牙牙學語陪伴她到青春即將枯萎的少年,就在她的旁邊,她可以感覺到他手心裏的溫度,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檸檬香味。林曉梔緩緩拿起話筒,沒有事先的排練,沒有任何的徵兆,就像是已經排練過許多次一樣,他們兩就在舞臺燈光下看著彼此的眼睛,緩緩的開口。
林曉梔腦海裏都是當年她各種撒嬌,各種祈求,甚至討價還價,陸鈺都不願給她唱歌。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在這種場合下,在所有人的目光裡,他給她也唱了一首小情歌。“陸鈺,你怎樣纔會給我唱歌,你就給我唱一首唄。”
“不唱。”
“你要怎樣纔會給我唱歌?”
“不知道。”
林曉梔感覺到陸鈺放開了她的腰,牽住她的手,熟悉的體溫,讓林曉梔有些回神,她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這兩年她和陸鈺不停的冷戰,她身邊的異性換了一個又一個,只不過是因為她相信陸鈺是不會離開她的。她的青春有他,他的青春有她,林曉梔眼眶有些溼潤。一個真相就讓這麼近的他們隔著不遠的距離相望,這一刻,林曉梔不想再去想天國的爸爸,她就想這樣,被牽著,沒有臺下數千人,彼此眼中只能看到對方。
很快,一曲歌畢,臺下想起雷鳴般的掌聲。
林曉梔回過神,微微一笑,鞠了一躬。在她剛做完這個動作的時候,一陣熟悉的味道,她雙腳離地,被陸鈺抱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的公主抱,林曉梔安安靜靜的沒有掙扎,陸鈺我還是你的公主嗎?林曉梔將臉埋在陸鈺懷裏,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這樣真好。
林曉梔反應過來的時候陸鈺將她放在了休息室,“下次小心一點”陸鈺淡淡的說,林曉梔抬頭,早已看不看他在剛纔那種專注的眼神。他怕是對自己很失望,可即便是這樣,她也必須知道爸爸的死因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
陸鈺深深看了一眼,其實他剛纔就已經看見,她的女孩在舞臺中央,已經褪去少女的稚嫩,帶著別人沒有的光環。她以前高中的時候總是齊耳短髮,俏皮的揹帶褲,時光已經將她打磨的有了成熟的魅力。
陸鈺不等林曉梔說什麼,就離開了,他害怕這種兩人明明很近,心裏卻有一道很深的鴻溝的感覺。
林曉梔一個人坐在那裏,就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