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畢業晚會
林曉梔帶著一個厚重的愛情故事離開了“等你的星光”,當她出了門的那一刻,發現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
“Wendy,要不要我送你?”周錦城追了出了問道。
林曉梔的“不用了,我只喝了一杯瑪格麗特,我想安靜一會,我先回去了。”林曉梔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拿外套,只穿了一個半袖,有些涼風吹過來。
林曉梔看了一眼表九點鐘。
“錦城你先玩吧,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林曉梔拒絕了周錦城的好意,她站在馬路邊,招了招手,不一會一輛計程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海景花園,謝謝”。林曉梔坐到了車裏開啟車窗,“我先走了,拜拜。”林曉根周錦城告別之後便離開了。
林曉梔並沒有關上窗子,冷風吹的她有些昏沉的頭,逼著她清醒。林曉梔並不是不勝酒力,和許多女孩比起來可以說是海量了。林曉梔想起自己看過的一個故事裏,女主角是千杯不醉,男主角結婚的前一天她卻喝的酩酊大醉,她笑著對男二說,我是千杯不醉,可是人沒醉心卻醉了。林曉梔腦海裏都是酒吧的店主給她講的那個深情款款的故事。還記得7號同學深情款款提筆寫到“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琉璃,鑲嵌在我的眸子裡,我從不曾落淚,以為你能在我的眸中永遠璀璨。”文人墨客總是把愛恨糾葛描寫的那樣淋漓盡致,可是真的發生了,任誰都不會忍住不流淚吧。就像是尋找錦覓多年的旭鳳,想往日的種種愛恨,終是忍不住落淚,後來才知,他尋找千年的錦覓化作了他眼底的一滴淚。一滴淚形成的一杯酒,先甜後苦她想笑自己,我們都是戲子,卻在別人的故事裏留著不屬於自己的淚。
就在林曉梔的思緒沉入往事的大海里的時候,計程車司機告訴她,到家了。家,林曉梔笑著搖搖頭,這裏從來都不是,有了花不完的錢,回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她寧願一無所有,只要她爸爸媽媽和她在一起,現在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是幻想而已。
林曉梔付完錢,下了車。此時細雨已經停了,地上都是水漬,閃著粼粼的光芒。林曉梔抬頭,天上卻有許多星辰,月亮的光芒似乎沒有受到影響。林曉梔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夾雜著雨後泥土的芬芳。林曉梔拿出鑰匙,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林曉梔走到花園裏的香檳玫瑰那裏,地上都是被雨水摧殘後的花瓣,殘破不堪,只有少數幾個還不曾破損。林曉梔緩緩蹲下,撫摸著那些花瓣,不知在想什麼,不知過了多久,她站起來,腿有些微微的痠痛,腦海中有一瞬間的昏厥,很快清醒了。
“李姨,對不起,之前我不應該那樣說話……”林曉梔想到幾個月前的自己,大概是因為周錦城的回來,提醒自己往日的種種,大概是因為小梔的緣故吧。林曉梔覺得自己真的平和了許多。
李韻有些心疼林馨但也心疼林曉梔一個是她的摯友,一個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但是她明白林馨的難處,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的鑽牛角尖,但那都是源於感情,所有很難分出是非。“傻孩子,李姨什麼時候生你過的氣。這是李姨給你煲的湯。”李韻看到林曉梔還穿著短袖,摸了摸她的胳膊,感覺到了一陣冰涼“下雨了就不要穿太薄,你看看你的胳膊這麼冰,快進去吧。”李韻有些心疼小梔,幾個月前的小梔會發脾氣,會大吵大鬧,而如今的林曉梔似乎沒有了脾氣,似乎很平和,她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
林曉梔點了點頭,這才注意到李韻手上的飯盒以及各種點心。林曉梔悲哀的想,她其實並不想傷害周圍的人,可是除了周圍的人,她似乎沒有發泄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的其他渠道了。
林曉梔接過點心,“李姨,快回去吧。天氣很涼的。”
李韻看著林曉梔開啟門,糾結了很久還是開口。“小梔,你媽媽她說,她不生你的氣你應該氣她,是她搞砸了你們的飯局。她可能要忙到十月過後纔回來。你的簡訊她收到了,她說在你參賽的時候,她會回來的。”李韻想到林馨在醫院裏又哭又笑的說,她的小梔要去參加deardream的設計大賽了。李韻作為一個服裝設計師當然知道deardream是很多初出茅廬是設計師的成名之地。林曉梔從高中開始畫手稿,她的手稿李韻都看過,李韻覺得林曉梔的天賦真的是沒有人可比的,可是林馨真的沒有辦法陪林曉梔這段時間了。
“嗯。”林曉梔沒有回頭,如果她回頭就會發現李韻紅著的眼眶,可是她沒有。
直到傳來大門關住的聲音,林曉梔才進了門。林曉梔沒有開燈,藉着月光將那些吃的放到茶几上。林曉梔緩緩地做到樓梯上,用雙手抱住膝蓋,臉埋在膝蓋裡,許久之後,依舊可以看到顫抖的肩膀。媽媽,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連見都不想見我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媽媽,究竟是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爸爸為什麼出車禍的原因?
一會之後,林曉梔走到沙發那裏,拿過李韻給她煲的湯。林曉梔嚐了一口,覺得很奇怪,這個味道和媽媽做的一模一樣,大概都是這個味道吧。
週末一晃而過,林曉梔在家畫了兩天手稿。可是依舊沒有滿意的,林曉梔把手稿在客廳裡扔的到處都是,她畫了兩天還是沒有頭緒。劉阿姨這周病了沒有來,林曉梔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上學去了。
林曉梔打了一個哈欠,就在她打算邁入學校的時候,“Wendy,你等等我”林曉梔聽到一個女生在叫她。
林曉梔回頭,是一個學姐“學姐。”
“Wendy,能不能在畢業晚會請你唱首歌。”
“啊?”林曉梔有一瞬間的沒反應過來。
“Wendy,你就幫我這個忙吧,當年你的歌聲可是風靡全校的。”
林曉梔苦笑不得,當年小櫻求她和她去參加校園歌唱比賽,林曉梔受不了小櫻的唸叨,只好被拉上去,結果是她一個人的獨唱。
“好吧,學姐那我準備準備吧。”
林曉梔並不介意賣學姐一個人情,“在什麼時候?”
“這週週末。”那個學姐拍拍她的肩膀。
“好吧。”林曉梔開始思索自己要唱什麼歌,時間過的真快,去年畢業晚會上她都是一個觀眾,如今卻要成為一個表演者了。想來這個經歷還挺有趣的。
林曉梔轉頭看見了小櫻,她和小櫻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林曉梔現在還無法接受一個一直和她形影不離的人突然陌路。忘了她在哪裏看過一句話,有些朋友,緣分到了,就只能陌路。林曉梔不明白小櫻怎麼會那樣想自己,她知道小櫻喜歡陸鈺很久了,每一份喜歡都應該被尊重,她從來沒有介意過。
林曉梔想了想哪怕做不成朋友,也還是同學,於是向前一步說道,“小櫻……”
洛小櫻假裝沒有聽到。當她聽到學姐竟然讓林曉梔去參加畢業晚會,她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難受。明明她們倆一起參加的比賽,憑什麼她林曉梔就可以上臺表演,而她只能默默無聞。她不甘心,一直以來,她都是林曉梔身邊的小配角,憑什麼她那麼努力,連一點好運都沒有,而林曉梔呢?什麼都有,樣貌,家世,眾星捧月,連導師都讓林曉梔去參加。deardream的設計大賽,老天真的不公平。
洛小櫻低著頭從林曉梔身邊走過,眼裏盡是嫉妒的光芒。如果說那日二人的爭吵是小櫻的嫉妒心在作怪,此刻嫉妒心已經在洛小櫻的心裏紮了根,像魔鬼一樣吞噬了她全部的理智。她完全忘了她每次受傷的時候是誰陪在她身邊,只要有林曉梔的地方,就沒有人敢欺負她。她完全忘了,每次她們出去,都是林曉梔理所當然的付錢。她忘了當初是林曉梔在臺上拉著她的手,她纔敢唱下去,而臺下的人都在笑她的侷促不安。明明林曉梔比她優秀那麼多可是爲了她微弱的自尊心,一直都把展露光芒的機會留給了她。
林曉梔尷尬的笑一笑,心中略顯無奈。友誼,就像宇宙中劃過流星,各自有它的軌道和終極,是命運讓我們相互撞擊,綻放友誼的光亮,在那瞬間,炫舞於星空。可是當流星墜落,友誼轉瞬間化為灰燼!
女生的友誼如此易碎,林曉梔想那她費勁心思的守護只是一個玩笑嗎?她有些不明白,怎麼會搞成這樣。那時林曉梔不知道,有些人要走哪怕你用盡自己的全力都只是枉然。人力真的很渺小,無法對抗命運的戲弄。
林曉梔並不介意朋友之間的爭吵,因為兩個人靠的太近總會有矛盾,有衝突。她覺得自己已經邁出了一步,可是小櫻低下頭的漠視讓她有些受不了,也讓她很傷心。她不知道的是有時候我們一旦被執念所困住,就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在不久之後,林曉梔終於對小櫻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