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25章互相幫忙的義父和義子

    隨著塔塔兒部的覆滅,蒙古草原形成蒙古汗國、克烈部王國、乃蠻國三足鼎立的局面。

    鬥爭是殘酷的,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隨著鐵木真汗的影響力日漸突出,他和王汗的義父子關係將會怎樣呢?

    克烈部王汗曾經四次出兵幫過成吉思汗:一次是幫他從篾兒乞人手裏奪回妻子,還有三次是和他聯手與札木合的聯軍、塔塔兒人交戰。

    他似乎有恩於鐵木真汗。但事實上,鐵木真父子幫他的,要比這多得多。而他肯出兵幫成吉思汗,更多是為擄掠,是為大發戰爭之財。

    下面慢慢把這位老哥的一些事兒介紹給大家。

    王汗有兄弟五個,那四個分別叫額兒客合剌、臺帖木兒、不花帖木兒、札合敢不。其中,臺帖木兒、不花帖木兒是他父親指定的汗位接班人。

    就象很多的皇室子孫一樣,除了札合敢不外,其餘哥兒四個爲了爭奪汗位,相互撕咬得就跟瘋狗似的。

    王汗先和額兒客合剌聯手,殺死了臺帖木兒和不花帖木兒,隨後自居汗位。這就惹怒了他的叔叔古兒汗,率領大軍討伐他。

    當時這個叔叔非常的強大,是猛人一個,王汗敵不住,只得撒腳丫子跑路,投奔朋友也速該老大,也就是鐵木真汗的老爸。

    當年的也速該老大正是牛氣哄哄時候,便很仗義地出兵把王汗的叔叔古兒汗趕跑,迫使老傢伙遠逃西夏。幫王汗奪回了汗位,還贈給他一些百姓和牲畜。倆人由此結為安答。

    這之後,王汗又開始琢磨另一個弟弟額兒客合剌。額兒客合剌看情況不大對頭,知道自己再呆在這個虎狼哥哥的手下,終是一死,便投靠了乃蠻部的亦難察汗。亦難察汗藉機出兵,攻打王汗。危急之下,王汗不得不再次求助結拜兄弟也速該。

    也速該再次出兵,趕走他弟弟,又幫他奪回汗位。

    1196年,趁王汗和鐵木真聯手攻打塔塔兒人之際,王汗的弟弟額兒客合剌不堪寂寞,在乃蠻部的協助下殺回來,佔據了克烈部。

    王汗回來和弟弟作戰,卻沒打過人家,只得落荒而逃。這時,這位老哥才知道煮豆燃豆箕的痛苦,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竟遠走西遼,投奔那個被自己趕走的叔叔古兒汗。可是沒過幾天,就和叔叔感情破裂了,帶著跟隨自己的一幫人叛逃了出來。

    此時的王汗大叔非常之狼狽,簡直就是個破落的流浪漢。流浪過畏兀兒、西夏等地,一路擠吃羊奶、刺飲駝血,疲憊不堪地來投奔義子鐵木真汗。

    鐵木真這時還算厚道,他顧念舊情,派塔孩把阿禿兒、速客該者溫去古洩兒湖迎接他,想想有些不妥,又親自趕到克魯漣河源頭迎候,並很優厚地安置他住在自己的營地。

    這年冬天,鐵木真帶著部族遷至忽巴合牙過冬。破落的王汗當然也帶著自己的人馬跟著在那裏混飯。

    在一起過冬時,王汗卻並不大老實。於是他的弟弟和官員們揹着他議論:“我們這位汗兄,吹灰似的殺戮親族,是個心懷惡意、不成器的人物。他把自己親兄弟殺光了,跑去向外人祈求保護。他不愛自己的國家,讓百姓受盡困苦。對這樣的人,我們該怎麼辦纔好呢?想他七歲的時候,被篾兒乞人抓去,穿著黑花山羊皮襖,給篾兒乞人搗米。是他父親打敗篾兒乞人,才把這個虎狼兒子救出來。十三歲的時候,他和母親一同被塔塔兒人擄去,給人家牧放駱駝,好不容易纔逃了出來。再後來,因為懼怕乃蠻人,又逃到古兒汗那裏。僅呆了一年,就與古兒汗反目,又逃了出來,騎著僅有的一匹瞎眼黑鬃黃尾馬,末路窮途來到鐵木真這裏。鐵木真待他很優厚,可是他忘了人家的好處,又起了壞念頭。”

    有個叫阿勒屯阿倏黑的傢伙也參與了這次議論,但他覺得這些人不會辦成什麼大事,在事後就把那些議論都學說給了王汗,並且說:“我也參與了他們的議論,但因為捨不得老大,所以特來稟報。”

    王汗這老哥聽後大為生氣,把這些人抓起來,關在一間小屋裏。

    札合敢不事先得到訊息,逃了出來,投奔乃蠻部去了。這個札合敢不後來在乃蠻部會有一些故事。

    王汗怒氣沖天地質問這些人:“你們說我在畏兀兒、西夏等地怎麼來著?你們胡言亂語什麼?”

    說畢,這老哥幾口濃淡就往那幾個人的臉上唾去,並命令在場所有人也都去唾他們的臉,然後才把他們釋放了。

    他也不敢太難為這些人,因為這些人是他汗國的支撐。雖然說他破落了,但還是有相當的兵力的,還需要這些官員。

    這之後,乘著鐵木真汗征討塔塔兒人之際,王汗出兵大敗篾兒乞人,到巴兒忽真脫窟木去追趕脫黑脫阿別乞,殺死了他的長子脫古思別乞,擄獲了他的兩個兒子忽圖、赤剌溫和他的百姓們。

    要說王汗這位鐵木真父輩的老人家,腎功能還是相當好的。他看到脫黑脫阿的兩個女兒忽禿黑臺、察阿侖相當的漂亮,當下就把她們修理了;過幾天再一轉悠,唔,脫黑脫阿的一幫妻妾們,也都是個個如花似玉,豐乳肥臀,便也毫不客氣的一個一個地修理了。

    他繳獲了大量戰利品,卻沒分給鐵木真分毫。

    這一違背盟約的行為,已經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而且他還收留與鐵木真對立的當年逃跑過去的札木合、阿勒坦等人,更是個危險的訊號了。

    不知為什麼,鐵木真汗似乎並沒有計較這些,又約王汗出兵征討乃蠻部所屬的不亦魯黑罕。

    這個不亦魯黑罕是札木合的大力支持者,曾經出兵幫札木合來和鐵木真作對。鐵木真當然不會放過他。

    就是這個不亦魯黑罕,他的父親曾幾次出兵幫王汗的弟弟額兒客合剌驅逐王汗,所以王汗也與之有深仇大汗,自然一拍即合。

    聯軍到達鎖豁黑水時,不亦魯黑罕望風不戰而逃,聯軍緊追其後,在乞溼泐巴失湖一帶,徹底殲滅了他們。

    得勝回來的路上,遭遇了乃蠻部可克薛兀撒剌黑大軍的攔截。因為天色已晚,雙方約定明早開戰,各自就地宿營。

    夜深人靜時,王汗這老哥在營地虛燃煙火,自己卻率兵卑鄙地拍馬跑路了。

    王汗可能是受了札木合的蠱惑,因為當夜札木合和他一同行動。還對他說:“大汗啊大汗!我是一隻不會遠飛的百靈鳥,不會讓您操心;而鐵木真卻是善飛的雲雀,他總會有遠飛的一天。大汗啊!如今他另有打算,或許他也早就投奔乃蠻部了吧?看著吧,他不會來了。”

    札木合的挑撥離間引起了王汗身邊人的反感。有個叫古鄰的人反駁道:“你為什麼這樣誣陷賢明的兄弟呢!”

    次日天還未亮,鐵木真起來,準備作戰,卻發現王汗的營地空空如也。鐵老大很是憤慨,這樣對手下的馬仔們說:“這些人把我們當作祭祀亡靈時的‘燒飯’撇棄了!”

    鐵木真知道光憑自己力量是對付不了乃蠻部可克薛兀撒剌黑這個猛人的,無可奈何,只得勒轉馬頭撤走,一直退到撒阿里野地才駐紮下來。

    在撒阿里駐紮期間,鐵老大和哈撒兒陸續接到情報,對乃蠻部的行蹤有所瞭解,但出於某種原因,沒對任何人說。

    原來,乃蠻部可克薛兀撒剌黑第二天發現對方逃走,立即拍馬揮刀追趕。

    也是那王汗走了黴運,乃蠻部追來追去,在帖列格禿山口(杭愛山山口之一)恰巧追上了昨晚就逃走的王汗那幫傢伙,擄走了王汗之子桑昆同志的妻女、財產和百姓。又將王汗追至帖列格禿山口,搶得大量屬民和牲畜,連王汗的老婆們也被搶去享用了。這幫猛人啊,心裏爽歪歪的。

    趁著混亂,原先被王汗俘虜的篾兒乞人脫黑脫阿的兩個兒子忽圖、赤剌溫,帶著所屬百姓,脫離王汗,散開腳丫子拼命跑路,逃回父親那裏去了。

    王汗被乃蠻部擊敗,這老哥只好又恬著臉去求鐵木真。他派馬仔跑去對鐵木真說:“乃蠻人把我的老婆孩子和財產都搶奪去了,請你派你的四傑過來幫我一起搶回來吧。”

    鐵老大這時候竟然特別的講義氣,馬上集合兵馬,派博爾術、木華黎、博爾忽、赤老溫四傑帶兵出發了(當然,也是鐵木真怕他們被乃蠻部吞併,對自己不利)。

    其間,乃蠻戰將可克薛兀一撒卜刺黑把繳獲的戰利品收藏好以後,又返身回來在忽刺安忽惕向桑昆發起猛烈攻擊。戰鬥非常激烈,沒有多久,克列亦惕部的兩名將領帖勤忽裡和亦禿兒肯玉答忽就被可克薛兀一撒卜刺黑揮刀砍於馬下。桑昆一看大驚,正待撤軍,不防坐騎被射傷其腿,將他掀下馬來。乃蠻人一擁而上,要活擒桑昆。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鐵木真汗的四傑飛馬衝進陣來。當先一騎,急如閃電,還沒等乃蠻人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救走了桑昆。此人就是孛斡兒出。原來,在出發前,鐵木真汗讓他騎上自己的無與倫比的戰馬。此馬名為“灰耳朵”,悍靈敏之極,必要時只須用馬鞭輕輕觸一下馬,它就能像一陣風似地飛出去。孛斡兒出叫桑昆騎上“灰耳朵”逃走,但桑昆不會用鞭觸其馬,因而此馬原地立而不動。這時學斡兒出猛然想起主人鐵木真汗的囑咐,遂伸鞭觸了一下馬,“灰耳朵”便風馳電掣般逃走。乃蠻人見勢不好,急忙潰散而去。

    王汗趁勢收回了被可克薛兀一撒卜刺黑俘獲的人員和物資。

    王汗老哥當時是真的很感動,說:“以前,鐵木真的好父親幫過我。現在,鐵木真又派他的四傑來幫我。天地神鑑,我是一定要報恩的。”

    他老人家抹了抹眼淚,又說:“我的安答也速該,幫我集聚逃散的部眾;他的兒子鐵木真,又幫我收集逃散的部眾。他父子二人,救助我的部眾,是為誰幫忙,是為何辛苦?何以報德,其天地知而佑之。我已經老了,等我身靠高山、頭枕乾草去世的時候,誰能管轄我散亂的部眾?等我離開家室,躺進石屋的時候,誰來管理我嬌慣的部眾?雖然我有親兄弟,但不會執政;雖然說我有個兒子桑昆,但他卻沒有親信的人。趁我還健在,就讓鐵木真做我兒桑昆的哥哥吧。有這兩個兒子,我就安心了。”

    這老哥說的象唱歌一樣。

    於是,王汗約鐵木真會晤於土兀剌河畔的黑林中,舉行了結為父子的典禮。

    過去,鐵木真因王汗是老爸的結拜兄弟,而將他當做父親看待。如今搞過儀式,那就更名正言順了,關係似乎也更近一層了。

    結為父子後,他們相互許願道:“與敵作戰,共同殺伐;獵取野獸,共同努力。”

    他們還立下了這樣的誓言:“以後別人再以毒蛇般的口,來離間我們,來中傷欺騙,我們也不要上當。我們倆要勤見面,斷絕禍害的根源;如果別人以毒蛇般的牙,離間我們的友愛,破壞我們的和睦,我們也不要彼此懷疑,要當面說清楚,澄清一切疑慮。”

    二人如此相盟相約,貌似建立了更加親密的父子關係了。

    可是這種關係能維持多久呢?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