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高興，說完又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腳丫子，想踩一踩，又不敢落在陸懷瑾身上，姨姨說不能在別人身上搗亂。

    毫無準備的被道了謝，便是芍藥都沒有跟他說過這兩個字，陸懷瑾愣了下，心底突然有些澀然，看她想試試又不敢的模樣，抬手讓她站到自己腿上。

    “信兒不用跟爹爹說謝謝。”

    “姨姨說要說謝謝，不是自己家的人，都要說。”信兒小聲說道，小腳丫試探著踩著，習慣用蛇尾走路，突然換成了雙腿，她有些不適應。

    “爹爹也是自家人。”陸懷瑾低聲解釋，信兒停下來看著他，眼裏都是疑惑和失落。

    “你不會再討厭信兒了是不是？”

    “不會了。”

    “那你會喜歡信兒嗎？”

    “會的，會一直喜歡信兒。”

    信兒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一直是多久，然後看著陸懷瑾很認真的說道：“那信兒以後不跟爹爹說謝謝了。”

    陸懷瑾聞言愣了下，原以為這個小丫頭那麼怕他會很難哄，沒想到只要他喜歡她，她就會這麼聽話。

    陸懷瑾不知道，對信兒來說自家人只有棠梨邾籬和陳伯三人而已，她正是渴望被別人喜歡的年紀，又不懂爹爹究竟是什麼意思，纔會這麼容易上了他這個同類的當。

    既然信兒好哄，陸懷瑾便照著陳伯囑咐的，用一堆她這個年紀會喜歡的小玩意哄得她高興了，讓她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棠梨。

    他不再露出那副可怕的模樣，短短半日，信兒就極親近他，又有玩具和糖果可拿，信兒自然都答應下來，反正在她現在的認識裡，自家人沒有欺騙這回事。

    直到日頭西落，陸懷瑾才叫童鋮把信兒送出來。

    棠梨早就等急了，見童鋮把信兒抱出來，那條烏黑的蛇尾已經變成兩條白嫩嫩的小腿，她鬆口氣，急忙抱過她，跟童鋮道了謝。

    童鋮只笑：“棠梨姑娘不用如此客氣，師父說過這是國師府欠姑娘的。”

    再次聽到這句話，心裏已經沒有那麼緊張，棠梨不僅好奇：“國師府究竟欠過我什麼？”

    童鋮只笑了笑：“棠梨姑娘日後就知道了，有些事不必那麼着急知道。”

    有些事棠梨是知道，比如國師府的人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因此聽到童鋮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知道他不會告訴自己實話，再次道了謝抱著信兒出來，上了馬車就把早準備好的新衣裳給她換好。

    “信兒喜不喜歡？”看著終於能穿上小裙子的信兒，棠梨摸著她的腦袋問道。

    信兒呷著舌尖殘留的酸甜點頭道：“喜歡！”糖葫蘆也喜歡。

    棠梨不知道這小丫頭已經被陸懷瑾收買了，見她喜歡便笑了：“那信兒去見個人好不好？”

    信兒從陸懷瑾那裏得了好處，只覺得棠梨帶她去見人，就是有好吃的，十分歡喜的點頭答應了。

    國師府裡，童鋮送走棠梨和信兒，回頭見陸懷瑾還沒有走，笑了笑道：“陸公子這是準備留下用飯？”

    “聽說國師在觀星術一道是天賦極高。”陸懷瑾說道。

    童鋮聞言立刻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眼前這位就是個慣愛吃白食的夯貨，能讓他開口說句好話，絕對是有事相求。

    好吧，有事相求都是他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心下知道沒好事，童鋮面上還笑道：“比起師父來，貧道這點兒微末之技還上不到檯面，不過師父臨去前曾囑咐過貧道，若是有朝一日九公主還朝，必定得知會陸公子一聲，那人與陸公子出自一處。”

    那人說得是誰，陸懷瑾自然明白，聞言不禁眯起眼，掩住其中危險的光芒：“與本座出自一處？”